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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熙远在家里休息得很好,他在除夕夜收到了陆成风送的金条,以及一份新的协议,即戒指和其他一切物品是他本人自愿赠与,何熙远有绝对的所有权。
他觉得有些滑稽,如同收到了鸟类配偶送的漂亮石头和筑巢用的树枝。
但他想自己不能跟钱过不去,虽然没怎么用过他给自己的那比钱,金条和合同也一起放在银行的保险柜里。有时他不可抑制地私下里认为金条和钻石各有各浪漫。
何熙远自己一个人时会偷偷看那枚戒指,像是用很多年少的情感与岁月孵化出来的一颗透明的卵,且它在世间留存的时间大概率会超过他的生命。
他没有把戒指放在酒红色的丝绒盒子里,那个盒子长得毛茸茸,戳着却很坚硬。
他将戒指放在自己买的那枚戒指的收纳袋里,偶尔挪动位置,或是放在抽屉的深处,或是衣柜的角落,总之陆成风找不到的地方。这样他即使哪天要收回去,也没有那么容易找出来。
当然,陆成风看似完全不想收回自己送出的戒指,但何熙远就是要把那枚戒指藏起来,放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的地方。
他依然每个月给陆成风房租,仿佛是一种过家家游戏,他们很快就会有真的家了。
合约和陆成风确实让何熙远从某种程度上感受到了更多的自由,当他不需要为生计忧虑后,现在的工作似乎也不那么重要了,但他依然需要留着。
陆成风的赡养费不是他的财务自由,而是一种经济后盾。
假期结束后何熙远回到建瓴工作,待两个月左右时,他告诉人资自己怀孕了。
他的上司高庆年和朱平很快知道了,再后来其他人也知道了,大家在祝贺之余内心极度疑惑:何熙远并没有结婚,那么这个孩子是谁的。
当然,何熙远本人从来没有这样的烦恼,孩子自然是他自己的。
多个月前,高庆年从严迅那里得知何熙远和陆成风的交往,但他还从未核实过,如果真是陆成风,那么主动问起并不是个明智的举动。
办公室里有人猜测他遇人不淑,闲言碎语,说他连伴侣都未公开。
直到有人看见陆成风每日送他上班,司机每日接他下班。傍晚黑色的宾利在停在建瓴楼下,大楼门童将车门拉开,何熙远上车后便行驶入北都的华灯夜色里。
陆成风开始在商务场合聊到自己未来半年的计划,说因为伴侣在北都,明年到春季才会安排回欧洲。
还说如果他的伴侣和他同行,那留多久就看伴侣的心情;如果他的伴侣没有与他同行,那他必定也不会久留。
他说这些话的表情和语气一脸理所应当的坦然。
一圈人震惊了,先听说的人逐渐传开去,直到其他人来亲自找他证实,陆成风便又重复了一遍要陪爱人的决定。
忽然间几个一年也见不到几次面的熟人,一个个煞有介事地旁敲侧击:“您喜欢黑头发的Omega呀?哎呀怎么不早说,我那侄女——”
“信息素是水果?本来还以为陆总会喜欢花木。”
“原来是工作时碰到的,又是同学,难怪。说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吧,好像也没有特别时机优势,毕竟都这么多年了,普通的同学都已经散了。大约是因为同窗让你感到特别亲切?”
“本来我有个生意上的朋友一支想托我给您介绍他在摩根工作的Omega堂妹,长相性格也好,和你很相配。”
“哪知道您还这么年轻就要结婚了,一点风声都没有。”
陆成风很顺畅地糊弄过去了,也不多解释结不结婚,他只要让大多人明确他有主了就行。
他推了许多聚会和饭局,放了蕾雅的好友数次鸽子,让他的妹妹决定找个时间亲自来看一看陆成风在搞什么大事。
与此同时,管家很快开始寻找合适的保姆,何熙远时不时会收到简历。一名Beta从很多候选者中被挑出来,并不是因为金牌育婴师的头衔,而是因为她之前的雇主是一名独自生育的Omega。
她与雇主的家人一同照顾了孩子两年,直到孩子随母亲移民。
那名性情温和的Beta在通过管家的面试后,在别墅的会客厅里见到了陆成风。
年轻的Alpha雇主无比高大英俊,穿着浅色的开司米,桌上的瓷花瓶里有一大束浅蓝色的绣球花。
陆成风看似随意地问:“您从业多年必定经验丰富,我爱人的情况略特殊。他第一次怀孕,且大概率生产时双方的母亲都不在场,没有人能够和他或我分享亲身经验。距离预产期还有八个月时间,这期间有很多事可能发生。也有其他情况可能出现——例如他决定不要孩子了,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Beta思索了三秒钟,答道:“您应该尊重他的决定,然后照顾好他的身体。”
陆成风出乎她的意料并没有生气,表情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而是接着问:“假设一切顺利,孩子出生了,哺ru期也仅是开始而已。如果过了一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