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没有开灯,但是保姆离开前会开小灯,加上外面的景观灯的灯光投射进来,客厅里不会很暗。
季邈径直走向酒柜,有些疯魔地一瓶一瓶抽出酒柜里的酒。
他刚接手季氏的时候,那些人送的多,都是名贵的酒,季邈干脆让汪亦文买了一个酒柜。
一瓶一瓶摆在地上,突然变得极其烦躁,抽出一瓶就往墙上砸过去。
是红酒,玻璃和红酒立马溅开,溅得到处都是,红色的酒渍印在墙上,看着格外瘆人。
季邈忽然笑了,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可笑,刚刚许芳琳叫他的时候,他心里竟然还有一种莫名的期待。
☆、安慰
许悦把香水喷到手腕上,然后仔细闻了闻身上的烟味,确认闻不怎么出来之后,一边把手上的香水放回手包里,一边转身,准备往会场走。
回身看见陈遇,愣住了。
陈遇还是刚刚那一副看戏的表情,笑着对许悦道:“没想到阿姨跟季总认识啊?”
这话,明显不怀好意。
许悦倒是坦然:“嗯。”
“两个人的关系好像不一般啊,不知道有什么话刚刚不能说,要两个人单独说?”陈遇看似随意道。
“我跟他说,能不能把向庭山让给你。”
“呵,你真是为了讨我爸欢心什么都做得出来。”陈遇接着道。
突然回想起刚刚在廊道,季邈和许悦两个人的不对劲,季邈的眼神,他看得清楚,他们俩绝对不止第一次见面那么简单。
许悦见怪不怪,眼皮微微抬起,叹了一口气,错身往会场走。
陈遇回身,看着许悦的背影,眼神幽深,抿了抿唇,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发了一个消息,然后按灭手机屏幕。
——
晏轻到监视器前查看,看完确认没问题之后转身跟贺椿一起走到化妆间,正卸妆,拿着的手机又震动起来,是刚刚那个号码。
晏轻犹豫了一下,然后按下接听。
“喂。”
“晏先生,我是汪亦文。”汪亦文听见对面接了电话,莫名松了一口气。
晏轻拿着手机的手顿了顿,接着还没开口问来意,就听见汪亦文接着道:“季总他……心情不太好,你现在在哪?能不能……”
剩下的话,汪亦文没说,晏轻也知道。
迟疑了一下:“我在片场,刚收工。”
“那我现在过来接你。”
挂了汪亦文的电话,晏轻的心绪有些复杂,听汪亦文的语气,感觉不是小事,季邈的心情不太好……一边想着,一边摩挲着手机。
卸好妆,换好衣服,到片场门口,汪亦文已经等着了。
“那我先回去了,晏轻哥。”贺椿朝着晏轻挥挥手道。
“嗯。”晏轻点点头。
汪亦文走到后座,给晏轻打开门。
晏轻滞了一会,然后走到副驾门前,打开副驾的门:“两个人我还是习惯坐前面。”
汪亦文一顿,笑了笑,把后座的门关上,快步走到驾驶座。
车子慢慢驶出城蒲区,路上的车很多,灯也很亮,所以车里没开灯,黑暗和安静此刻仿佛形影不离,晏轻坐着,看着车窗外的路灯一盏一盏掠过,有些忍不住地开口:“季总他,怎么了吗?”
汪亦文像是知道晏轻会开口似的。
“今天洲际慈善拍卖晚宴,季总的母亲也来了……跟别的男人。”
车里又重新归于沉寂,晏轻没再看窗外的路灯,而是闭上眼睛靠在了靠背上。
他其实不能想象季邈见到他妈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但是他知道,是个人碰到这样的事,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更何况,他之前就知道,季邈他妈在季邈小时候就丢下他跟别人……
开到夜渡江景,已经将近零点了,汪亦文把车停在门口,然后用门卡给晏轻开了门。
汪亦文偶尔会送文件和东西过来,所以季邈干脆给了他一张门卡。
“晏先生。”
晏轻要走进去的时候,汪亦文突然叫了他一声。
晏轻回头,就看见汪亦文有些担忧地看着他:“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我就在门口的车上。”
听汪亦文这么说,晏轻有些动容,汪亦文看样子是真的担心季邈。
“嗯。”晏轻应声,然后转身进门。
他上次来过,所以大概知道方位。
刚走进去,整个房子极其安静,灯也没有开,就像是没有人一样。
“嘭。”突然楼上传来一声巨响,就像是什么东西炸开的声音。
晏轻心里一颤,呼吸都急促起来,借着外面景观灯的灯光,往楼上跑。
甫一走到楼上,就惊在原地。
到处都是红酒渍和碎玻璃,大概是暗红色的红酒渍,在白色的墙上,触目惊心,季邈正靠坐在酒柜前,手上拿着一瓶开了的红酒,身上白色的衬衫全是红酒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