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斐从不在一个坑里吃两次亏。
防止再次出现什么幺蛾子,还是得到一定的话语权比较好一些。
若是之前,他是从未想过自己会做这种事的——可以说十足的昏君作为了。
这还是蔺斐第一次看到陆沈枝正式在镜头下的模样。
他的衣着神情都换了一副样子,几乎找不到平时的影子了,那双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仿佛是一个活过来的宴青本人。
“哎呀,你这个人真是个老古板。”宴青气喘吁吁地,拽着宁围往一栋小楼里跑,“再不找地方躲起来,我们就要被抓到了!”
“那也不要去这里。”宁围的脸僵的像一块木头,仿佛风月楼里的不是花容月貌的姑娘们,而是一群艳鬼。
“怕什么?你一个大男人,还怕人吃了你啊?”宴青转头瞪了他一眼,“我不管,现在这是最安全的一条路!”
两个少年拽来拽去,一边逃命一边纠缠,宁围的脸都憋红了。
一向好脾气的正人君子终于被惹气了:“你还说,还不是因为你偷了别人东西我们才被追?”
“明明跟我没有关系,还被你连累!”
宴青也不服气地跳脚:“那跟我也没有关系啊!我跟你说过了,不是我偷的!”
监视器里的少年神采飞扬,虽然生气抱怨,但是神情中却有着明晃晃的依赖和亲昵,他是真的把宁围当成了好朋友。
蔺斐看着陆沈枝熟悉又不熟悉的眼神,眼瞳微动。
镜头里的人骄傲又张扬地吸引着所有人的视线,他演的很好,直到现在,金怀文都没有喊“卡”。
最终,宁围还是被宴青给拖进了风月楼。
风月楼是一个声色场所,一踏进去,就有一股软绵香风扑面而来,叫人酥了半边骨头。
见识两个男人手拉手过来,老鸨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们一眼,摇了摇头,才给他们指了房间。
虽然说是慌不择路地逃进风月楼,但是追兵已经在身后了,如果不做些什么,就算躲进了房间,也是得被翻出来。
宁围脸上还带着气恼的红,冷冷地看着宴青:“你打算怎么办?等下就要查到这边了。”
“……我自然有办法!”宴青被他看得心头一热,当即不服输地顶嘴,下定决心似的猛一咬牙,然后开始……
脱起了衣服。
他一把扯开自己的腰带,就要脱下外袍。
宁围从来没有这么反应迟钝过,他眼睁睁地看着宴青忽然开始脱衣服,惊愕之下,竟然忘记了阻止他。
而这时,金导喊了“卡”。
“陆沈枝,你别脱得这么干脆!”他提醒道,“宴青憋着一口气,整体的动作是流畅,但是细节上还是有犹豫的,你得表现出那一点紧张感。还有表情也控制一下,不是完全的壮士断腕,还有强撑着没表现出来的害羞!”
这个有点暧昧的要求一出来,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蔺斐食指一顿,收回视线,淡淡瞥了他一眼。
“咳,这不是商业片吗,加点隐晦的流行元素。”金怀文被看得摸了摸鼻子,不自觉和金主解释了一句,“现在就这个最火。”
他说完就转头,轻咳一声,接着对景萧道:“景萧也是,不要全都是震惊,视线避让一下。”
景萧经验丰富,很快反应过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已经懂了金怀文想要什么效果了。
只是陆沈枝却还没懂,他再来了一遍,还是没有达到金怀文想要的那种自然的效果。
这个衣服脱的有点坦荡了,眼神中没那个意思,自然没能把那种若即若离的气氛营造起来。
于是金导又喊了一遍卡。
陆沈志了蹙眉,头一次从片场中抽身出来,认真的看向了金怀文的方向,不过这一看,视线顿时一顿,霎时间就梗住了。
他死死盯着金怀文旁边那个熟悉的身影,张了张嘴巴,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气音来:“蔺先生?!”
不过他这一声喊得小,连景萧也没听见。
金怀文又给他讲了一会儿戏,不过这一次,陆沈枝却没办法全神贯注了,他震惊地看着蔺斐,还没有回过神来。
蔺斐怎么来了?
是来看他的吗?
什么时候来的?刚才他都看见了?
好巧不巧的,蔺斐难得过来,就碰见他演在床上脱衣服的这么一幕……
陆沈枝心里翻江倒海,又不敢表现出来,强撑着表情,脖颈红了一片。
金怀文眼睛一亮。
“就是这种感觉!就是现在!”他惊喜地喊,“保持这种状态,我们再来一遍!”
这一次,十分顺畅地通过了。
无论是脱衣服的时候无处安放的别扭,还是表情故作镇定的慌张,都演绎的十分的完美。
也幸好,只要脱掉外袍就行,单衣不必脱掉,宴青在衣柜里随便翻了一条大红的裙子,粗暴地给自己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