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上次经营权争夺时,但凡有一人站出来说这样的话,南庭肯定铭记于心。但这会儿,他只淡淡瞥了眼腕表,拉锯时间已超过他的预期,不耐烦随即从脸上浮现。
“现在签字,支票你们可以带走,但过了今天,我保证你们一分拿不到的同时,手里股份将一夜跌到零。谁要是不信,大可现在就起身离开,看我会不会阻拦。”
话音落地,战战兢兢的股东们抓起桌上的钢笔,连合同都不细看,慌忙在转让书上签了字。毕竟南家的实力如何,大家心知肚明。要是签晚了,别说手里的股份将会跌到零,家里其他生意怕也是要受到牵连。
但签字的股东仅仅是绝大部分,还有几位拿着钢笔半天落不下去的大股东迟疑了。
没签字的几位大股东也算是和迟烨于麟一辈混过来的,他们心知,即使于氏股份直线下跌,但只要南氏集团肯支援,于氏立刻死而复活。这些年,他们从于氏获得的分成不是笔小数目,到底又怎么舍得放弃原本可以坐享其成的于氏股份。
“于阔呢,他知道这件事吗?”一名未签字的大股东抬头看向于丞,想在签字前作最后的挣扎。
于丞轻“呵”一声,半耷着眼皮看也不看那名股东。因为他记得,上次第一个站出来力挺迟烨的,就是他。
还没等他开口回复那名股东,左秘书就拿着电话匆匆走进会议室:“各位老总,于总刚才来电,说南总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大家可以自行决定去留,不用找他。”
左秘书带来的消息犹如一记深水炸弹,直接炸懵几位大股东。
南庭眼角微敛,眸光一沉,不耐烦道:“最后十秒,签还是不签。”
唏嘘声中,于丞听得几个极小声的“签”之后,一众股东带着股权转让书和支票悻悻离开了会议室。
权真收好桌上的合同,从随身提着的公文包里拿出另一份合同摆放在于丞面前:“请于先生过目。”
然后从会议室退了出去。
于丞随意瞄了眼桌上的合同,又不明所以地看向男人。
南庭已然褪去刚才的冷厉,眉梢微挑,唇角微扬:“这份是完整的股权书,现在整个于氏集团已尽数归我太太。”
“尽数?”于丞急道,“那我大哥手里的股份呢?”
“也在这里。”
“你们搞什么?大哥怎么可能和你站在同一线?”
于丞原本听到左秘书带来的消息就纳了闷,他不相信大哥会说出“南总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这种八辈子都不可能说的话。
南庭弯腰俯身,一手自然搭在他肩上,得意道:“因为一个永远且共同的目标,我和于阔注定成不了敌人。”
“什么目标?”于丞定定看着男人。
男人却将视线移向他侧耳,最后触上他耳廓,低声且缓慢地说:“就是穷其一生...倾尽所有...全都给你。”
于丞横在心里多年的大石因为这句话猛然间落了地。
他原本打算晚上回家对大哥坦白,坦白他非南庭不可的决心。
但现在看来,他想做的,南庭已经替他做过了,并且做得完美,做得比他还要好。
从于氏大厦出来,直到上车,于丞都还在想大哥和南庭的关系。终于他忍不住问男人:“你和我大哥....究竟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
南庭好笑道:“宝宝,什么叫‘我和你大哥什么时候开始的’,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果然,现在的男人私底下正经不过一秒,于丞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但在南庭看来,会生气、会瞪他,还会用言语和行动挑衅他的于丞,才是两年前于丞原本的样子。
南庭忍不住伸手揉揉小家伙发顶,温柔笑道:“好了,老公告诉你。其实收回于氏股份,是你大哥的意思。”
“我大哥?”
“嗯。”南庭一边开车一边缓缓道来,“那是我公布我们结婚证的第二天,你大哥来找我,我以为他是来打架的,结果不是。”
那天,于阔开车拦了南庭的车,让南庭跟他到了于氏大厦的顶楼天台。于阔带着酒,叫南庭坐在天台边沿陪他喝酒,然后开始讲故事。
他从三岁的于丞开始讲,将于丞被妈妈送去学舞蹈,压腿疼到眼睛都哭肿了。
讲五岁的于丞,因为不想学钢琴,从家里二楼翻下来摔到骨折。
讲十岁的于丞,因为喜欢他的女孩送了他一束玫瑰而过敏,进了医院抢救室。
讲十二岁的于丞,因为一支惊艳的古典舞成功征服全校师生,意外斩获校草的头衔。
讲十五岁的于丞,因为爸爸的成人礼礼物,等了一个通宵。
于阔还告诉南庭,他的弟弟其实根本不喜欢跳舞,从小到大也没打算进娱乐圈。直到后来,丞子真的进了娱乐圈,于阔才知道,他的弟弟还没死心,还在抱着一丝期望寻找南庭,想让南庭看到他,然后回来找他。
南庭听着于阔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