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面孔,熨烫平整的白色军装紧贴身体,凌厉的气质天然区别于这几日到访的其他人。
作为军校的学生,任何一个穿军装的人都可能是他的长官。因此艾登下意识想爬起来敬礼,但对方抬起手,制止了他的动作。
男人拉开床边的椅子坐了下来,原本挺直的脊背倒向后方,羚羊般矫健修长的双腿慵懒随意地交叠着,挤压出极为漂亮的肌肉轮廓。
调换成舒适放松的姿态后,男人开口了:“你好,艾登先生,很抱歉之前没有及时来看望你的情况,我代表韩家送来慰问。”
迎上艾登困惑的目光,对方的脸上浮起淡淡的微笑,“我叫韩霄。”
艾登忽然皱起了眉头。不是因为韩霄自报身份,而是在对方靠近后,那股刻意收敛的陌生alpha味儿一下子放大了无数倍,侵略性十足地将他包裹在其中,而他自己的信息素释放出信号,还没来得及反击就迅速萎靡了下来,任由别的alpha气息侵占他的身体。
“呜……”同为alpha,被另一个男人完全压制的滋味难受极了,几乎是在瞬间,想要臣服的念头就汹涌而来,险些击溃他的理智。艾登腰一软,勉强坐直身体,必须调动全部专注力才不让自己发出奇怪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好不容易压制住的恐慌再度袭上心头。按理说他们都进行过信息素适应训练,以防未来遭遇某位战友进入发情期的突发状况,alpha之间的信息素对他的影响理应降到最低了才对。
难道是和突然出现的雌穴有关系?
下腹又隐隐痒了起来,艾登悄悄夹紧腿,心不在焉地听身边俊美的alpha说着慰问的话。
“怎么了?”一瞬间韩霄也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表情疑惑地问道。
艾登吞了吞口水,生硬地转移话题:“我认识你……呃,我是说……在新闻里。”
之前还没有认出来,现在看久了,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当余光瞥见电视,艾登忽然想起来韩霄的熟悉感从何而来——他是第九星区现任总督韩宙的儿子,年纪轻轻就升至中尉,协助父亲镇压边境叛乱。
这两天来了好几拨人,但韩家的重要人物还未露过面。其实这也不能怪韩家怠慢。因为安静多日的反叛军突然发起进攻,他们忙得焦头烂额,星区内新闻播报的都是严峻的战情。
现在韩霄能过来,就说明局势已经稳定下来了?
石门机关开启的动静打破了死寂,一伙人沿着潮湿生藓的台阶下行,火光在地下室的墙壁上跳动,勉强照亮阴暗的环境。
这里常年没有阳光照射,给人狭窄逼仄的错觉。
他们的脚步声似乎惊动了房间里的存在,拖动铺散在地上的铁链,使得黑暗尽头模糊的人影显现出来。
沉闷如雷鸣的呼吸声和锁链的细微摩擦声交错,有如恶鬼在耳畔徘徊。没有人类能发出这样的声音,房间里的其他人明显地露出恐惧的表情,纷纷向后退了一步。除了走在最前方的皇帝,他的脚步没有停顿过,最终站在人影面前,抓起对方的头发强迫他抬头。
火把照亮了人影的脸。他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了,非人的耳尖掩藏在纠结的黑发后面,分布在脸颊上的鳞片呈现出蓝紫渐变的金属光泽。
但阿克代丝毫不害怕,反而轻柔地抚摸着那些细密坚硬的鳞片,贴近他的耳朵呢喃:“哥哥,我需要你,就像以前你总照顾我那样。你不会拒绝吧?”
被锁在墙上的男人没有反应,双目穿透了阿克代的脸,看向虚无的某处。
阿克代早就习惯他死气沉沉的样子了,也不管他有没有回应,便点头朝身边人示意。早已准备好的针管用力捅进男人的皮肤,男人浑身一颤,嘴唇比刚才闭得更紧。这让期待听到惨叫的阿克代感到些许失望。
很快满满一管鲜血被抽离出来。阿克代贪婪地望着眼前的针管,能感觉到里面蕴藏的庞大能量,这是历代“真王”才会拥有的力量。
他寻求多年,却苦于其无法为己所用,如今,他的耐心也一点点被消磨殆尽了。
“如果这次还没有成果,你们就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了,之后的下场不用我再提醒吧?”阿克代平淡地说道。
这番威胁绝不仅是说说而已,那群人显然见识过了他的残酷手段,看向他的目光中充满了畏怯。
那管珍贵的原料被小心放置在特殊器皿中,连同其中的魔力一起封存了起来。虽说在言语上威慑了一番下属,但阿克代对这次实验仍不抱太大希望。“真王”的血脉中存在着某种东西,使得兄长的呼吸停止的刹那就产生了异变。眼前被禁忌魔法复活的人甚至没有交流的本能,正一天天地蜕化成冷血的怪物,从他体内抽出的血没有作用也是理所当然。
或许他当初不该任由嫉妒侵占全部理智,对自己的亲兄弟痛下杀手。
阿克代思索着,又一次看向成为他的囚徒的兄长,想起了一些讨人厌的往事。他们兄弟两个总是充满了争执,所有人都在劝他忍让,只有他温柔又善良的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