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须发皆狂张牙舞爪面若厉鬼地向韩墨扑腾而来,吓得韩墨手脚并用疯狂向上飞一般的攀爬,饶是这般,不少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一个个跟老僧入定似的袖手旁观。
韩墨也算手脚灵活,一路攀爬到顶,四肢并用死死缴住铁链不肯撒手,并心有余悸道:“韩某不过是前来寻人,无意冒犯,还望前辈恕罪!”
那人抬起双眸死死盯着他,顿然朝他张开血盆大口奋然吸气,眼见一股强烈的气流向韩墨涌来并卷住他往人方向拉扯,几乎令韩墨睁不开眼。
他一边死死攥着铁链,一边快速从怀中摸出仅剩的最后一个馒头,用力朝着那人嘴里扔去。
刹那间,整个地牢平静下来了。
韩墨小心翼翼睁开半只眸子,偷偷瞄了那人一眼,只见他用脏兮兮的双手紧紧捧着白面馒头不撒手,一边吃一边不住赞叹“好吃!好吃!老夫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馒头了!”
那蓬头垢面急不可耐的模样,即便是啃了一嘴的毛发也毫不介意,看上去好像真的饿极了。
地牢内被困住那些人听闻他的话后,纷纷用泛着幽幽绿光的眸子紧紧盯着韩墨,那意思明着告诉他,如果再不能拿出其他吃的来,大家伙儿便集体将他拆吃入腹!
韩墨被一干人等视线看得头皮发麻,他努了努嘴谨慎道:“方才在下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些骨头.......”
“不错,那些都是人骨。”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将最后一口馒头狼吞虎咽掉,至此他轻轻顺开鬓边的乱发,韩墨这才看清他的长相。
蓬头垢面下目测花甲已过,由于常年被羁押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四肢枯瘦且惨白,躯体遍布伤痕,一袭破破烂烂的衣物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两根琵琶骨被锁链牢牢锁住,看样子应该是狂蟒干的,如此想来此人定是高手中的高手,否则也不会单独锁在此地。
其他人则是关押在牢内,虽与他仅隔数米之遥,却有栅门拦截,若是说来路上的人骨是此人留下的,那又是如何被抓住的?
幸好他离开客栈的时候多买了几个馒头,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不光要喂饱小狸,还特意为夜白也准备一个,就是担心他万一醒来饿肚子,谁成想便宜了这老儿,也算是为自己留了条性命。
那人见韩墨紧攀锁链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由得哈哈仰天大笑,然后道:“小伙子,别害怕嘛,只要有一口吃的,老夫用得着吃你?”
韩墨可是早就被吓怕了,依旧牢牢攥住不撒手,脑袋摇成拨浪鼓,并小心讨好道:“既然前辈吃饱了,可否告诉我夜白关在何处?”
因为他进来这么久了,丝毫未从人群中见到他的小白,万一.........万一是被这人给吃了........
想到这里韩墨再也顾不得其他,顺着锁链往下滑,然后纵身一跃平安落在那人跟前迫切道:“老前辈可否见过身穿白衣的青年男子!他也是被狂蟒强行掳来的!”
“不清楚,不记得。”那人摇头。
这下韩墨的心给提到了嗓子眼儿,原本夜白就毒发昏迷,万一被狂蟒关进来的时候被这人给吃了........
他已经无法在想象下去了!
事已至此他攥紧双手,双眸通红的望着那人咬牙愤恨道:“我们与前辈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前辈何以要做如此害人性命的勾当!”
那人闻言桀桀怪笑“老夫吃了那么多人,谁知道小娃娃你口中的男子是哪个?”
一句话气得韩墨无言以对,他怔了半晌,直愣愣道:“恕小人眼拙愚笨,敢问前辈是何方神圣。”
生平头一遭,韩墨第一次遇到这么个怪人。
“哼!就你也配?”那人翻了一记白眼,鼻子更是恨不能翘天上去。
韩墨吃了一记哑巴亏,算了算了,做人呢要尊老爱幼,还是不要跟人家一般见识了,再者说了,此人深不可测,万一惹怒他,还没出这个地牢呢,恐怕就要被生吞活剥了。
再说了韩墨的人生信条就是惹不起,咱们躲得起,不跟人家抬杠就是了。
那人见韩墨眼珠子转来转去,机灵活现的模样,不知道再想什么弯弯道道,不由得眉目一顿,心生不悦,吹胡子瞪眼“我说你小子见到老夫就不打算把老夫救出去?”
“救!等我找到夜白我就回来救你!”韩墨一边说着一边后退,眼见溜得比那兔子还要快!
结果还没跑出三步,便被一股大风卷了回来,这次更是摔倒在了那人的嘴边儿上,吓得韩墨双手抱头哀嚎“前辈嘴下留情!”
那人不屑道:“放心吧小娃娃,我没打算吃你,否则你哪儿还有命在我面前蹦跶?”
“多谢前辈不杀之恩,多谢前辈不杀之恩!”韩墨双手合十连连道谢。
“什么前辈长前辈短的,唤我诡老即可。”老者说道。
彼时,韩墨根本不知道眼前看上去毫不起眼的老者,就是纵横江湖二十多年的幽冥诡老,谁知一夕之间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