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乐了,拍拍他的后背,“你有这个心,咱们俩就什么都不怕了。”
他本来是把这个事当个正经事去讲的,结果我在那儿一通□□,唐书禾脸上有点下不来,松开我翻了个身。我捏了一下他的后颈:“我去洗澡啊。”
那天晚上的雪下得越来越紧,隔着窗子能听见呼呼风声。唐书禾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我正躺被窝里靠窗的那边,看寄养中心发过来的路博文和小柯的视频,小柯还可以,该吃吃该喝喝,路博文这傻狗发现我走了以后哼唧了一晚上,也不爱吃东西,蔫蔫巴巴的,都瘦了,昨天寄养中心来了个哈士奇,才把它带活泼点,跟着人家嚎。唐书禾坐在床边,我一边乐把手机递给他:“你看看它俩。”
唐书禾看了一会儿,说:“文文瘦了。”
“是”,我说,“好好个猪瘦得像狗一样。”
“……”唐书禾说,“小柯好像还可以。”
我翻身搂过他:“嗯,怒吃狗粮三百颗,泰迪都干不过它。”
他坐在床边,抿着嘴笑了一下,往窗外看了看,掀开被子就要往里躺,我往他这边拱了拱,空出靠窗的那侧,说:“你上那边儿睡去。”
他愣了一下,我埋在被窝里,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笑:“给你暖被窝儿来着。”
他低头看了我一会儿,揉了揉鼻子,扭过脸笑起来。
“赶紧进来,”我说,“一会儿凉了白捂了。”
他乖乖地哦了一声,钻进被窝里抱住我,摸着我的脸,叭地一声响亮地亲了我一口。
我笑,热热乎乎地搂住他。
“睡吧,”我说,“外头还下着雪呢,我刚看窗户有点漏风,要不把窗帘拉上?”
他摇头,把手绕到我背后去,给我掖了掖被角,说:“睡觉吧。”
我本来困得脑袋都疼了,但是被睡前亲亲搞得一时还睡不太着,我们俩抱了一会儿之后他就转过去了,我就盯着他后脑勺发呆,过了一会儿,他又悄咪咪转过来,我赶紧闭眼。
我感觉到他看了我一会儿,然后凑过来,小心翼翼地在我的嘴唇上亲了一口。
啾。
我想装睡的,可是实在控制不住颧骨的抖动,笑了出来,他还保持着偷亲的姿势,伸着脖子和我面面相觑。
在月色与雪色之间,我捧起唐书禾的脸。
“哎,”我嘎嘎一通乐,“你这样,像个大鹅。”
“……”唐书禾又转回去了。
唐书禾的假只请到唐友闻葬礼的第二天。翌日一早,他带我去见了他的心理医生。那是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女人,胖胖的,高颧骨大眼睛,说话轻声细语,有点文绉绉的。
唐书禾开门见山地介绍了我的身份,我感觉他有点紧张,他心情放松的时候语速从不这么快。简短地说了几句之后,他捏了捏我的肩膀,弯下腰低声说:“我……我出去坐着,你先聊。”
我有点惊讶,看了一眼医生,她没什么表示,我就点了点头,冲他摆摆手。他对大夫颔首致意,快步走出去了,轻轻带上门。
那个医生对我微笑了一下,说:“他以前经常和我提起你哦。”
她简洁地和我交代了一下唐书禾的病史。脑震荡痊愈以后唐书禾被送进那所学校,那年八月,唐书禾出来以后,第一次去看了医生。当时唐书禾的父母先是给他找了个心理咨询师——就是我面前的这个女大夫。唐书禾当时……情况非常不好,她见了唐书禾一面以后就告诉他父母必须要带唐书禾去三甲医院的Jing神科就诊,唐友闻对带唐书禾去医院Jing神科看病的事极其抵触,直到唐书禾拿刀架在他脖子上然后割腕,此事才终于成行。唐书禾从外科住院病房出来以后直接转入Jing神科。
重度焦虑伴自杀倾向,创伤后应激障碍,肢体接触障碍,性厌恶。入院治疗四个月,又在家休养了一段时间后,他远赴重洋。
在麦迪逊上学的日子他一直在当地继续接受治疗,但是不论是在国内还是国外,他都一直和这个女医生有定期的联系。
“我就是他当年的那个男朋友,也是他现在的爱人,”我往前倾了倾身,说,“他现在各方面恢复得都还可以,就是有一次突然看见他母亲,那时候焦虑发作过一次。”
“后来还遇到比较剧烈的情绪波动吗?”她问。
我想了想,说:“有的。但是他没发作。我一直留心着。”
“先观察吧,”她说,“情况稳定的话基本可以不用药,他这几年一直恢复得很好。”
“还有一个事,”我十指搭桥放在膝上,交叉了几下,斟酌着说,“他……他的性厌恶一直没有治好,我想说现在他有伴侣了,是不是我可以配合他治疗,怎么样会对他有帮助?”
女大夫笑了笑,轻声说:“伴侣的配合当然是有帮助的……我可以给你们一些建议,但是你们还是应该去医院看一看——我是没有处方权的,只能给予心理咨询和疏导。”
我坐在那,半晌,点点头。
我突然意识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