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我有点想笑,说:“你……中秋节有安排吗?”
他说:“没有。”
我说:“我也没有,留下来吃饭吧,我给你做几个菜,这几天谢谢你了。”
他披着半截外套站在那儿,牵着嘴角笑了笑,不知怎么的,感觉有点凄然。
他说:“我说过,对我不用说这些。”
“那就……”我挠了挠头,“中秋快乐?”
他弯起眼睛,说:“中秋快乐。”
我洗了洗手,说:“外套和鞋别脱了,等会儿咱俩买菜去。”
他把那半截外套也穿上了,揉了揉鼻子,扭过头笑了。
我嗤笑一声:“傻样。”转过身去洗手。
厨房洗手池上的橱柜后面是一面镜子,我没有回头,抬起头在镜子里看他,看见他坐在玄关的脚凳上,蜷起两条长腿,小腿晃来晃去,特别美不滋儿的一副傻样,我无意识地把手里的泡沫挤来挤去,一时有些失神。
那天的天气特别好,我们俩去家附近的超市买了菜,推着手推车并肩走在超市里,弯下腰或抬起手去挑拣新鲜的蔬果,我举着一捆菠菜说你大概得照顾一下病号,中秋节没法大鱼大rou了。他没说话,只是看着我笑。
中秋节当天超市的人特别多,和我们摩肩接踵的有热恋的情侣有挽着手的夫妻,有步履蹒跚的老太太老头,还有一家三口,男人推着手推车,那个三四岁的nai娃娃坐在手推车前面的小筐里,我看着他们发愣,唐书禾拍了拍我:“怎么了?”
我回过神,看见他一派天真的表情,有点惘然。
我说:“买点月饼吧,应个景。”
今天买东西的人实在太多,结账的时候队伍排得一眼望不到头,那一家三口结账的时候就在我们前面,小娃娃一直闹着要吃收银台边货架上的橘子糖,又哭又闹的,最后他妈被磨得实在没办法,拿起糖扔进购物车里,小孩儿一秒变脸,小脸也不抽抽了,笑着把橘子糖从购物车里捞出来,举着跟他妈说:“糖!”
他妈估计也是被他萌着了,绷不住笑,捏了一把他的小脸:“是,糖,你今天吃完糖必须给我刷牙啊。”
他说:“橘子!耶耶耶!”
我没忍住笑了。
身边也有人发出稀稀落落的善意笑声,我回头看唐书禾,他把左手按在手推车上,微微倾斜着身体,歪着头,眼里有些柔软的暖意,大概是没想到我会突然回头看他,他愣了一下,发出一个鼻音:“嗯?”
“……没事,”前面的孩子还在那挥着橘子糖唱歌跳舞的,我不知道怎么想的,伸手也拿了一盒橘子糖,对他说,“你吃糖吗?”
他和我对视了半秒,然后我们不约而同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有什么可乐的,”我边乐边说,“你就说你吃不吃吧。”
“我吃,”他笑,“你拿着吧。”
我说:“耶耶耶。”
那盒橘子硬糖还没到家就被我们俩分而食之了,是真的甜,那一路都是一股橘子味,我们俩一人提着一大塑料袋的东西,踩着夕阳而归,一直到家,腮帮子里硬硬的一小块儿还在。
把东西放下以后唐书禾说先回去喂狗,我在他去喂狗的时候把电视打开,焯了一下羊rou,在电视喜庆的背景音中洗着菜,等着唐书禾来,一瞬间觉得,这可真像过年。
唐书禾喂狗喂了好一会儿,久到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自己在家沉迷吸狗把我给忘了,他才敲门,我打开门,看见他在门外站着,风衣口袋里别着一朵玫瑰花。
他在一屋子羊rou的香气外站着,把花从口袋里掏出来,像举着个棒槌一样举了半天,憋出一句:“……上次那朵谢了吗?”
太笨了,玩浪漫怎么还不如小时候。
……算了,小时候他也不是很浪漫就是了。
他见我只是看他,眼睛四下扫了扫,开始复读:“我刚才路过花店……”
“进来啊,”我接过花,说,“不只是路过吧,你是不是还在人家那儿办会员了?”
“嗯,”他承认了,“会员包月买花有优惠。”
我:“……”
行,还给我整可持续发展哈。
我把花安顿好,看见他坐在沙发上跟路博文亲来亲去——主要是路博文亲他,心说我住院这几天他俩怎么混这么熟了,有点想笑,顺嘴说:“你俩看会儿电视吧。”
他被路博文扑得倒在沙发上,艰难地从路博文热情的么么中露出脸来,说:“你等等,我给你打下手。”
路博文还在往唐书禾的身上扑,我喝了一声:“文文,路博文!”
路博文哼唧着转过头看了我一眼,一张狗脸很委屈的样子,我乐,一巴掌拍在它脑袋上:“个有nai就是……就是爹的玩意儿。”
路博文一条成年金毛犬,又被我养得黄黄胖胖,高低也有七十多斤了,唐书禾被它扑得有点狼狈,爬起来低着头摘衣服上的狗毛,过了一会儿,忽然冒出来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