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叫秃顶么?”
他自己辩解还嫌不够有力度,见江堰从旁边飘过去,还要拉人证明:“江堰,你说,我是不是秃顶?”
江堰瞄了瞄他的头顶,对着他勉强一笑:“不秃,一点也不秃。”
江一朝:“……”
这他妈是什么表情!
接下来的时间,他一直见鬼似的扒拉着自己的头顶,恨不得黏在镜子前不下来了。
江父江母则是另一种?形式的令人头疼。
也不知道是不是中老年人对自己的审美固执己见,他俩不仅买了一盆盆开得灿烂的巨大盆栽,把小别墅摆的到处都是;还用小卡车运回来了好几盏炫彩七色光旋转大灯笼。
效果?拔群,晚上的时候把大灯一关,灯笼一亮,是人都能给照成鬼。
江淼对此不屑一顾,她试图把自己最近琢磨的人体艺术油彩画给挂到走廊里去,为此跟江父江母进行了一场长达三个小时的辩论——
这到底算不算黄图。
这场为了迎接新年的装潢活动持续了几天,江堰给公司收完尾,宣布放年假的时候,一回家,恍惚以为自己来到了交换空间。
江父非常自豪地询问他的感?想:“是不是很有年味?就是最近禁鞭炮,可惜啊,还是少了那么点意思……”
“没关系的。”江堰道:“就算没有鞭炮,年兽也不敢进来的。”
江父被他的内涵功力气到面红脖子粗,认为自己的审美受到了一定?的侮辱。
江堰的心思却不在这里。
他贼溜溜的视线在大厅里扫了一圈,没看到大哥,暗地里松了口气。
说起来奇怪,之前话没说开,他在大哥面前别的不多?,丢的脸一定?多?,那时脸皮倒是厚的脱俗,不管咋丢脸下次还是照样往江裴凉屁股前面凑;结果?今天反而小心翼翼起来,看到大哥都不敢往前去了。
江堰对自己这个症状非常了解,他对此命名为堰公好哥,这病有点麻烦,短时间内是根治不了的。
但?同样他也知道,想躲大哥没那么容易,反正这段时间只要他在家里出现,保准会被大哥逮个正着。
就比如现在。
原本大厅里是江裴凉是不在的,江堰只是被抓去跟他爹下了盘棋,出来的时候,就发现大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俊脸上无甚表情,只是眼神如刃般地投过来了。
那是江堰要回自己房间的必经之路。
江一朝和江淼仍在争论这究竟算不算头秃,没顾及到这边;江堰连用之前惯用的方法,把他们两个人呼叫过来救场都做不到,只能硬着头皮溜过去,声音小的像蚊子叫:“大哥好,大哥再见……”
他迈着小碎步飞也似的冲向自己房间,在发现江裴凉没理他时心头一阵窃喜,又带着点失望,正当五味杂陈的时候,江堰发现他向前的速度突然被外力静止下来了。
江裴凉仍端坐在沙发上,半阖着眼,非常Jing准地揪住了他那二两后颈皮,神色淡淡:“去哪?”
江堰清晰地感到,自被揪住的后颈处开始,以半径五厘米的范围开始扩散,他几乎炸出一身鸡皮疙瘩,连带着脸又开始迅速发烫起来。
这种?感?觉在这段时间中实在太熟悉了,他不用照镜子都知道,现在把自己挂在家门口,发出来的红光不一定?比那大灯笼差。
江裴凉像是完全感觉不到他的紧张一般,向身旁抬了抬下巴:“过来。”
江堰抽了抽鼻子,垂着头小媳妇一般黏在了沙发边角处,恨不得自己是流体,可以钻进下水道。
他在这兀自坐了几分钟,只感觉身旁人的视线一直定在自己露出来的半截侧脸处,火烧一般灼热,但?却半晌听不到一句话,不由得有些不安地动了动:“大哥,有什?么事吗?”
他的视野局限在自己的裤腿上,听力却十足灵敏,话音刚落,就听到了身旁一阵轻微的衣物摩挲声。
江裴凉靠过来了。
二人的距离接近到他垂着头也能瞧见对方衣角的地步,江堰屏住呼吸,把头埋的更深了点。
大、大庭广众的,这么多?人都在,大哥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肯定不会,肯定不会的。
江堰偷眼瞥了一下一旁热热闹闹的江一朝和江淼,自己给自己吃了个定心丸。
他刚这么想,就感到鼻端传来江裴凉身上浅淡的草木气息,他大哥侧过脸,伸出手,戳了戳他紧张到鼓起来的脸颊rou。
手指冰凉,一触即离,存在感却十足强烈。
“没事。”江裴凉淡漠的嗓音中带着些微笑意:“那你跑什?么?”
江堰:“!!!”
他不可置信地捂住自己惨遭被戳的脸颊,抬起头,张大嘴结结巴巴道:“你、你、你……”
“我什?么?”江裴凉靠回身子,仍是那副漫不经心的平淡表情,像是陈述事实一般,冷道:
“我不是你哥么,戳一下脸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