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庶女,并不是轻易好收买的。
那么到底是谁说了谎呢?
郑来仪的目光从面前这一堆跪的跪站的站的人中一一扫过,视线停留在李宁身上。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害杜若的人一定就是李宁。
这个女人平素一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的派头,但她知道,李宁是冲着取代她的太子妃之位而来的。从前她看在太后的面子上并未拿捏李宁,后来因为太后当众落她的面子,她才开始敌视李宁。直到不久之前查出她宫里有一个宫人被李宁收买,泄露了她想磋磨杜若划船的消息,被李宁利用反陷害她。再加上那一阵子太子宠爱李宁,她才开始与李宁对抗。
郑来仪觉得若论立场,她和李宁是最不希望杜若生下太子第一个孩子的人。但她郑来仪如今看得开了,再不想每日活在Yin暗中,连好不容易得来的暗线都没再用。
再说孟芸是嫌命长才会这样去害杜若。
所以真相背后的人,一定就是李宁。
不去考虑杜若和腹中孩儿,就算为了自己,郑来仪也要挖出真相,让李宁彻彻底底消失。
下定决心后,郑来仪走到太子跟前,端端正正跪下,呼出一口气后说道:“殿下,您一定要相信我。”
赵谨良微微诧异,但还是回道:“有话就直言。若你所言不虚,寡人自然信你。”
有太子此话,郑来仪转头看向孟芸身边的宫女,高声道:“桃花,你以家中五口人的性命起誓,昨夜你和你的主子到底是在何处?杜良娣是不是你主子所害?如若你所言属实,今日无论你是否有罪,本宫都许诺养活你家人一辈子衣食无忧。”
孟芸的贴身宫女桃花一直跪趴在地,听太子妃说了这话后,仔细想了想,抖着肩膀直立起上身。三指朝天道:“奴婢以家中爹娘、nainai、弟弟、妹妹,五口人的性命起誓,昨夜奴婢和孟承徽于戌时中(8点左右)前往李良娣的晴安殿,然后一直和李良娣及她的贴身宫女婉莹在书房中,这期间没有去过任何地方,一直被李良娣留到亥时末(11点左右)才离开晴安殿。亥时夜深人静,并未有人见到孟承徽和奴婢,所以无人为我们作证。但奴婢所言句句属实,杜良娣并非我和小主孟承徽所害。如若不实,奴婢甘愿五雷轰顶、魂飞魄散。”
桃花说完后,郑来仪对太子坦白道:“殿下,这个宫女曾被我属意家中人,以控制她家五口人的性命为要挟,逼迫她做我的眼线。今日我将这事坦白开来,只为给杜良娣被害一个真相。有她家人性命作保,又有毒誓。我相信桃花所言皆属实。”
变故横生,李宁咽下慌张,镇定后出声道:“太子妃,既然这个宫女已经被你胁迫,她说什么还不都是顺着你的?妾劝太子妃还是莫要浑水摸鱼,公报私仇才好。”
孟芸看着自己从家中带进宫的宫女桃花,原来她早就被太子妃策反了。但又心想还好有这一出,好歹挽回了一些众口铄金的局面。
有太子妃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作证方式,众人是彻底糊涂了,这该信哪一边呢?
赵谨良忽然出声道:“所有昨夜见过孟承徽的人,再说说所见情况。”
方才作证昨夜见过孟芸的人,包括八风殿的宫女,又都描述了一遍。
她们说完后,赵谨良问:“所以尔等是否并未看清孟承徽的脸?”
众人凝滞几许后,纷纷摇了摇头。
孟芸瞪大了眼睛,恍惚明白了什么。
赵谨良吩咐道:“率长,将孟承徽所戴发饰取下。禁卫分为两队,比对孟承徽发饰,一队彻查晴安殿,一队前往净房彻查晴安殿今昨秽物。”
率长领了命,正要下去办。忽闻李宁高声道。
“殿下,您查晴安殿妾没有意见,但妾是太后外孙女,若传出去,您派人搜查妾的寝宫,是将太后置于何处?”
“太后?”赵谨良冷笑,“若太后知晓你残害皇孙,你觉得太后会如何处置你?”
太子话中已然是判了李宁才是幕后主使,众人闻言后,不敢置信地看向李宁。孟芸死里逃生地瘫软在地。郑来仪也松了一口气,蔑然地看着李宁。
“太子妃先起来吧。”赵谨良对郑来仪说道。
“是,殿下。”郑来仪在宫女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李宁双目空空,站着的身子有些摇晃,她身边的婉莹却并没有去扶她。
等待禁卫们搜查结果的时间显得有些漫长。
一炷香后,搜查净房的禁卫回来禀告并无所获。众人有些期盼的神色立刻淡然了许多。若有证据,李宁肯定会处理掉的,秽物中都找不到,难道她还会藏在自己殿中吗?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搜查晴安殿的禁卫也回来了。
晴安殿是率长亲自带队搜查的,他走到太子身边躬身道:“回禀殿下,晴安殿中并未查出可疑物件。”
李宁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因紧张而耸起的肩膀耷拉了一些下来。
赵谨良神色如常,看了率长一眼:“可有掘地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