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是关门声。
十个透明的黑斗篷呆在房间里,谁也没有跟到门后去。
三号感觉发展有些不对劲:
“我怎么觉得这个架势……是真打?”
“当然是真打。”四号说,“不打的话,生出来受罪吗?”
对于那个小女孩,四号选择的是“冰消瓦解”。
指完全的消失或彻底崩溃。
三号:“你这不就是剥夺了她出生的权利吗?”
“纠正一下———”四号的心理状态很强大,完全没有七号那种得知自己要间接害死一条人命的崩溃,“这锅我可不背,不是我剥夺了她出生的机会,是郑秋蕾自己选的。你没听刚刚那个周医生说吗?胎儿已经二十四周都会动了,她还是要打掉,那这个孩子生下来也是要受苦的,何必呢?”
不出生,就不会面对悲惨的命运。
“你这是偷换概念。”六号说,“你没给那个孩子选择的机会,就替她做了选择。”
“她的大脑说不定都没发育完全,怎么选?”四号不为所动,“她如果生下来,说不定宁愿自己没活过呢。”
六号还想说些什么,但刚刚关紧的门已经打开了。
满脸苍白失魂落魄的郑秋蕾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的肚子已经平了下去。
孩子被拿掉了。
“清宫手术很成功。”邱医生说,“你可以走了。”
这种公事公办的态度让郑秋蕾的眼眶又漫上了泪水。
紧跟在后面出来的孙护士说:
“您刚做完手术,路上注意安全。”
郑秋蕾的手放在门把手上,身后这两个人没有一个人提出来送送她。
她可是个刚刚做完手术的孕妇,他们都不多注意一下吗?
委屈的情绪铺天盖地。
她猛地拧开门把手出去了。
“二十四周了……”在她走后,孙护士叹了一口气,“骨骼都长好了,钳子碰到的时候她还会动呢……”
邱医生拍了拍拍孙护士的肩膀:
“看开点,在我们这个地方,这样的事情还少吗?”
“二十四周的胎儿已经已经发育得比较完整了,想要引产———”三号的语气听起来很是难过,“需要用钳子将胎儿在子/宫里夹碎,再将碎片取出来。取出来之后还要拼合,看有没有遗漏的碎块。”
“胎儿已经有感知了,很疼很疼的。”
在三号说话的时候,他们眼前的景象又发生了转变。
这时候的郑秋蕾已经走到医院的门口了,她没有直接出去,而是在服务台询问了投诉的流程。
简悄看到她在投诉一栏上写上了周医生的名字,理由是“对孕妇大吼大叫,甚至想要动手,被阻止后摔门而去,怀疑该医生有暴力倾向”。
她写完了这一页的投诉后,迟疑了一会儿,又在后面加上了孙护士和邱医生的名字,孙护士的理由是“没有及时阻止周医生骂人,并试图为周医生遮盖过错”,邱医生的理由是“对待病人态度过于冷漠,将病人呼来喝去,高高在上”。
“她是不是脑袋有点毛病?”十号凑上前看清楚了她写的投诉内容,“这么点小事,至于吗?”
“我说得对吧———”四号嗤笑了一声,“还是不出生的好。”
郑秋蕾写完了投诉之后才慢悠悠地离开了医院。
她看不到的是,在她的肩膀上多出了一个小小的虚影,那道影子浑身都是血迹,胳膊上的伤痕尤为严重,血一直流,根本止不住。
“这是她打掉的孩子?”
虽然郑秋蕾看不见,但他们都是能看见的。
那道虚影无法迈出医院的大门,只能看着郑秋蕾的背影越来越远。
就在几个呼吸间,虚影的颜色逐渐变淡。
她朝简悄的方向飘过来,六个月大的胎儿看起来很恐怖,特别是浑身是血的时候,看起来就更狰狞了。
简悄没有退,他伸出一只手,胎儿轻飘飘的落在他的掌心。
他在一瞬间感知到了她的情绪。
疼。
撕心裂肺的疼。
还有被抛弃的无助。
二十四周的胎儿,听力已经发育完全了,她能听到外界的声音,也知道自己的母亲不要她了。
因为她是女孩。
“我被丢掉了”
虚影越来越淡。
简悄想起自己经过花海时,云朵幻化出的文字:
【你能哄哄她吗?】
【但不要叫醒她。】
为什么不要叫醒她?
因为她一旦醒过来,就会意识到她被抛弃的事实,就会消失。
胳膊上的疤痕无法愈合,一直流血,是因为没有办法忘却疼痛。
“我长大之后很好看的”
简悄感觉到手心小小的一团传递过来的情绪。
他在花海里遇到的小女孩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