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话后,才无声的转身离开,没有告别。
平城市,十二月二十八日,距离过春节还有两天,平城时间晚九时,徐子凌还是没有挺过术后的风险期,这个阳光,乐天的小男孩在春节前撒手人寰,他在李想的怀里安静的,带着微笑的永远沉睡了。
葬礼那天,王邈也去了,自己对他的情感,其实是很复杂的,如果说闫佳铭是王邈想象中最完美的自己,那么徐子凌就是王邈背后的影子,他的存在提醒着王邈,如果自己不咬着牙前进,那么到最后自己就会变成他的那个样子。
他们两个人,对自己来说如师如友。
王邈没有去葬礼上讨人厌,他只是远远的望了望,然后就转身离开了平城市,这座城市里埋葬了太多,太多太多对自己重要的人了,还在这儿待着,也许总有一天自己会跟他们见面,总之不能再在这里了,自己必须要离开了。
王邈旅行的起点就是春城,在这儿,他给闫佳铭买了一块墓地,如果顾一说的是实话,那么估计闫佳铭此刻已经连一根头发丝都找不到了,为他立一座衣冠冢,算是他作为闫佳铭曾经的好朋友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然后他回到了深海市,去了自己曾经打工的饭店吃了一顿饭,看看了自己曾经工作过的场子,人来人往,一切如旧,没有人在乎一个个体存在与否,也没有人在乎这个人的命运走向,纸醉金迷,声色犬马,应如是。
然后他去了别的地方,见到了陈漫,对于顾一,对于闫佳铭,王邈的心情其实是复杂的,但对于陈漫,他其实没有那么多厌恶,抗拒的情绪,只是见一个老友,实话说他对陈漫恨不起来,甚至可以坐到一起聊聊天。
“陈先生,好久不见了。”王邈说道。
“是王邈,好久不见啊。”陈漫推推眼镜,“买的蛋糕?”
“是,nai油蛋糕,这间店的手艺很好,要一起吃么?”王邈看看手提袋,他拎起来晃晃,问答。
“如果可以的话。”陈漫耸耸肩。
“顾氏最近应该是处在风雨飘摇的时候吧,你是执行副总裁,为什么不在平城处理顾氏的烂摊子。”王邈对服务生招了招手,“两杯nai茶,谢谢。”
“累了,真的,这些年看着顾一走入歧途却又无力阻拦,心力憔悴啊。”陈漫摘下眼镜,搓了搓脸。
“也是,毕竟复仇是支持顾一走到现在,让他放弃谈何容易。”王邈点点头,将注意力集中到面前的蛋糕上,想着一会应该先吃上面的水果,还是先吃边边上的nai油。
“你最近有没有回平城?”陈漫问道。
“没有,平城市是我的伤心地啊,可能再也不会回去了。”王邈舀起一勺nai油送进嘴里。
“那你应该也不知道初佳宸的事了?”陈漫拿起nai茶喝一口。
“哦,他怎么了?”王邈漫不经心地问道。
“被退学,然后赔偿江氏,顾氏两家的违约金,还面临着被傅西舟跟江麟一起起诉的窘境,现在生活的么。”陈漫想了想,说道,“很悲惨。”
“嗯。”王邈点了点头,心想这真是天道好轮回,也算他罪有应得。
“你,不想说点什么?”陈漫笑道。
“说什么,说天理循环报应不爽?”王邈也笑,“不会的,起码我不会,落水狗也许有人会去打,但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我,我跟他的事情在我离开平城后就结束了,我跟他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说到底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的可怜人,也没必要再一见面分外眼红了。”
“你变了很多,记得在地下车库的时候,我清楚的见到了你眼中的火,清楚地感受到了你想要复仇的决心,但你没有把这件事付诸实施,我能问问你为什么么?”陈漫翘起二郎腿,老神在在的问。
“是啊,我太想复仇了,真的,我以前每一天无时无刻不在盘算着复仇,我想利用傅西舟去对付江麟,但是我还是没办法坚定地实施,如果我做了,那我跟我曾经不屑一顾的初佳宸又有什么区别,而且报仇就像是说谎话,你撒了一个谎,就要有千千万万的谎去圆,你报复了一个人,就要面对别人的还击,那样太累了,不值得。”王邈摆摆手。
“你年纪这么小,看事情倒是看的很透彻的。”陈漫笑笑。
“年纪小,跟阅历有关系么?”王邈也笑。
“没关系,那你不回平城了,也就是说你放弃了跟傅西舟谈恋爱了?”陈漫问。
“嗯,也不算,世界这么大,我买了一个蛋糕随便走了走,就碰到了你,也许下一次我随便在街上走了走,就能撞见傅西舟了。”王邈耸耸肩,“这样更有浪漫主义色彩不是么。”
“看不出来,你还真有点以前文人的气质。”陈漫笑了笑。
“也许,我上一辈子就是个文人呢。”王邈吃完一半的蛋糕,很没形象的打了一个嗝,他站起来挥挥手,“那么陈先生,我想我们再也不会见啦,走啦。”
五十七 风水轮流转
“你说的对,有缘千里来相会,就像此时此刻。”傅西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