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静,是服务员领着两人走到了靠窗的位置。
半盏屏风打开,谢宝南这才注意到那两人不是别人,却是陈邺和一个长卷发的女人。
女人身材高挑,气质绝佳,一看便知道是富家小姐。落座时,她同服务员说了些什么,听不清,只觉得很温柔。
谢宝南的身体僵住,连视线都无处安放。
沈曼翻了个白眼,“真是冤家路窄。瞧瞧,你们才分手多久,他已经有新欢了。”
她只觉得嗓子有些涩,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静默几秒,对沈曼说:“曼曼,别看了。我们快点吃完,然后走吧。”
沈曼扬高了声音,像是要故意说给对方听:“为什么要走?我们又没做错事。”
那顿饭,谢宝南吃得食不知味。
偶尔瞥到陈邺时,他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抬手,为那个女人夹菜。女人娇羞地将一缕头发别至耳后,然后回敬他一个腼腆的笑意。
他们那样面对面坐着,看上去总是特别般配。
她想陈邺一定很爱那个女人的吧。从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何曾这样长久地凝视她。
他身边总归会有新人的,或早或晚。
这样也好。
至少,他在半夜被噩梦困住的时候,有人安慰他;在他为工作心烦的时候,有人为他点烟。
想到此,谢宝南莫名地松了一口气。他以后,应该再也不会来找她了。
——
陈邺落座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这间餐厅是严月选的,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谢宝南。
两周前,爷爷陈清怀给他介绍了严月。空调大王的女儿,出身名门,学识丰富,自己创立了一间chao牌公司,和他门当户对。
“你给我乖乖去见面。这个女孩子非常好,我很喜欢。你要是敢不去,我打断你的腿。”爷爷气呼呼地警告他。
陈邺对相亲这种事向来不热衷,从前都是直接拒绝的态度。
而这一回,却罕然地没有拒绝。
他急于把谢宝南推出自己的脑海,他不允许自己为一个女人日夜难安。或许让另一个女人住进来,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之后,两人见了几次面。算不上约会,只是试着接触。
然而严月再好,终归不是她。
见面后,陈邺总是漫不经心,疏离却又绅士。
他不知道,这种状态让他更加迷人。严月此前从未接触过这样的人,很快便沦陷了。
此时严月在说着音乐会的事情,陈邺左耳进右耳出,视线一直落在不远处。
女孩外套脱了,里面是一件纯白的毛衣,和她的皮肤一样白。头发在头顶束成了丸子头,白皙的脖颈上留着点碎发。
她和沈曼似乎在说什么,时不时笑一下。
这个笑,让陈邺的心都融化了。
陈邺看得入神,连严月叫他都没听见。
严月见他投入,忍不住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看见那个女孩时,她也愣住了。那女孩的五官像是造物主的巧夺天工,很难不让人心动。
严月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短暂的停留后,收回视线,“阿文。”
陈邺回神,“嗯?”
严月笑了下,全然不提这件事,“我在说下周音乐会的事呢。”
他习惯于做决定,但面对严月,却提不起半分主导的兴趣。他也轻轻笑了声,“都可以。”
吃好饭时,餐厅外忽然下起了雨。
沈曼去取车,谢宝南站在餐厅门口避雨等她。
十二月末,临桑夜雨寒凉。在铺天盖地的chao气里,吸进去的空气都仿佛是冰。
街上依旧热闹。因为圣诞节的缘故,全世界张灯结彩,喧嚣似乎盖过了冷。
一同在廊檐下避雨的,还有陈邺和严月。
严月望着屋外的大雨,双手拢在嘴边,哈了口气,“怎么忽然下雨了,好冷啊!”
她说这话,是暗示陈邺牵她手的。
他们已经见过好几次面了,但陈邺表现得太君子,就连走路,都和她保持着一段距离。
陈邺恍若未闻,目光痴缠在谢宝南身上。她双手收在大衣口袋里,夜色和雨气让她看上去分外温柔,只是她从来不曾回头看他一眼。
谢宝南似乎感受到背后的目光,一直不敢回头。她向边上挪了几步,躲进廊檐的Yin影里。
今晚陈邺实在是看了那个女孩太久,饶是严月再冷静,也有所怀疑,“阿文,怎么了?你认识她吗?”
陈邺收回目光,冷冷道:“不认识。”
严月放下心来,望着陈邺手中的长柄伞,庆幸道:“这么大的雨,幸好带了伞。”
陈邺道:“我去下洗手间。”
等陈邺再回来时,手中的长柄伞已经不见踪影。
严月“咦”了声,问:“伞呢?”
他淡淡道:“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