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2040年 5月20日─过尽千帆〉
一年後,在台体专的院区里。
「阿成学长,这边。」德生这麽招呼着。
瑀成循声看去,德生站在露天咖啡座旁边向他招手、身旁还牵着一只足有半人高的大黑狗,那圆滚滚的眼珠正一刻不移地望着这边看。
「德生不好意思,我好像迟到了。」瑀成赶忙地跑了过去,但心里却闪过一丝疑问,印象中他在毕业前从不记得德生有养过狗,更别说是这麽大一头Jing壮结实的、有如藏獒般巨大的黑狗,如果有看过他是一定不会忘记的。
「没关系啦,学长昨天才刚下飞机回来,睡过头难免。」德生毫不在意地笑着,然後招呼店员送上两杯斯里兰卡红茶。
「欸,德生,你什麽时候养了狗我都不知道。」虽然今天原本德生找瑀成的理由一来是替瑀成成功拚入美国职篮做一个迟来的庆祝、二来是替已经两年多不曾回到国内的他接风洗尘,然而瑀成现在的注意力却全在德生身旁那只大狗上。
不知为何,看到那头大黑狗,瑀成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哈哈,汤圆我都已经养三年多了,哪里会不知道……」德生笑着回答,接着突然想到什麽似地用夸张的语气说:「啊……那时候学长刚好被训练中心挑中,所以才会不知道吧。」
听德生那麽说,瑀成回答道:「原来这麽刚好,欸咦……你刚说那只狗叫……汤圆?」
「对啊,学长怎麽了?」德生仍旧笑着。
而一旁的大黑狗听到两人在讨论着他的名字、彷佛是有所感应般,圆滚滚的眼珠不停地在两人间来回张望,然而却好像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名字被叫到而开心的样子。
「这麽一只大黑狗叫汤圆,也太可爱了吧?你取名字的品味真怪,哈哈哈哈。」瑀成大声笑了出来,听到瑀成的大笑,大黑狗似乎感到沮丧般低下了头去,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这样一头雄壮威猛的大狗被叫那样可爱的名字而感到难过。
瑀成又接着说:「而且这名字……总觉得……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听过。」瑀成边说边搓揉着太阳xue,像是为此感到头痛般。
而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大黑狗像是有些坐立不安,原本维持得很好的正坐姿势却微微的晃动,後腿向上抬了起来、身体也似乎向前倾了些、两只粗壮的前脚更像是要抓住什麽似地。然而就在德生狠狠地瞪视了一眼之後,大黑狗又回到了之前那极为标准的正坐姿势。
「哈哈,狗狗的名字很多都是取可爱的啦,学长你可能刚好在哪边听过也说不定。」德生替瑀成找了个合理的解释。
「说的也是…」瑀成接受了德生帮忙想出的答案,苦恼的样子也从脸上消失,然後他笑着说:「…这麽大一头狗,也不知道牠乖不乖。」
「很乖的,不信的话学长你试试,我想想,譬如……叫他握手试试?」德生笑着回应,语气中颇有些骄傲、然而却又带着点冰冷、以及一点戏谑的意味。
大黑狗一听到主人这麽说,却不知为何转过头对着德生摇着大大的脑袋瓜、眼神甚至有些惶恐。
「嗯?汤圆你在干嘛?」德生的语气平淡,但其中却带着旁人听不出的一丝怒意,只有名叫汤圆的大黑狗彷佛听了出来而垂下了头去,所谓狗比人的感觉敏锐或许真是如此。
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的瑀成笑着说:「哈哈,不用啦德生,汤圆看到我这个陌生人没乱叫就很好了、你还要牠跟我玩,太勉强牠了啦。」大黑狗依旧低着头,但眼神中似乎透露着些许的难受。
「哪里会,汤圆很乖的,不信的话我试给你看。」德生回答完後便接着转过头去看着大黑狗,然後说:「汤圆,你很乖的,学长能跟你握手对不对?是的话就叫一声。」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沉默,或许狗儿本来就难以理解这麽复杂的人话,就在瑀成想要叫德生算了的同时,大黑狗垂下了头去,低声叫唤了声:「汪。」然而那犬吠声却说不出的诡异。
「看吧,学长你看,我就说汤圆很乖的。」德生转过头来像是炫耀般跟瑀成这麽说,如同每一位狗主人都会为狗儿自豪一样。
「哈哈,真是抝不过你,我看汤圆一定很受不了你这主人。」瑀成笑着回应。
而德生则毫不在意地回答:「他怎麽可能受不了我,他可爱死我这个主人了。」德生的眼神里透出一股瑀成无法察觉的冰冷,接着他顿了一顿,然後说:「学长先别说了,快跟汤圆玩玩。」
「哈哈,好啦,等下再听你讲你的养狗心得。」瑀成回答完德生後便转过头去向着大黑狗,其实瑀成心里还是有些没把握这麽大一头像是能把人吞下去的黑狗会有多乖巧听话,但既然德生都那样保证了,他便尝试性地举起手来对着大黑狗说:「来,汤圆握手。」
但瑀成却没有发现自己心里的另一个念头,那就是他总觉得这头大黑狗绝对不会伤害他,不过这又是为什麽呢?
听到了指令後大黑狗并没有马上动作,瑀成的手在空中停滞了几秒,那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