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in的看着他,“给我来一根儿,没抽过你们年轻人的烟,老太婆也不让。”
安如山灰溜溜的递过去一根烟,讨好地说道,“我也就偶尔抽这一根,你回头看见了小封可别跟他说啊。”
“咋,小封还管你这呢?”老爷子笑起来,“你还挺听话。”
“能不听吗,咱们这脑子不好的,不就得听人家脑子好的嘛?”安如山摸了摸鼻尖,刘老爷子的夫人年轻的时候是医务兵,那正经是留洋回来的,刘老头总吹,说老太太年轻时候谁也没相中,就相中他这个老大粗了,是因为他年轻时候长得俊。
“咋自己在这儿呢?跟小封吵架了?”老爷子熟练地吞云吐雾,“都是爷们儿,跟我说说,咋的了。”
“也没啥。”安如山说道,“就是忽然发现自己挺没用的。”
“咋没用呢。”老爷子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之前在监狱不是挺能耐的吗?”
老首长退休了,手下带过的兵可没退休,这种事儿都不用费劲,喝酒时候一巴巴就全知道了。
刘老爷子喜欢安如山这孩子,也喜欢封不动,他的儿子们全死在了战场上,一个后也没留,他把这俩孩子当亲孙子一样疼,q^__^p孩子的事儿自然也就上心,这七拐八拐的关系一查就知道咋回事儿了。
“您知道了啊。”安如山更不好意思了,“那是小封的主意,我要是不上,挨打的就是他了,您看他那细皮嫩rou的,挨两下打,哪儿能禁得住?但今天我们出去玩,我看他咋还会太极了?您教的?”
“老李头教的。”刘老爷子撇撇嘴,“我说教军体拳吧,他非得教太极,软绵绵的,今天挨欺负了那太极拳好使?”
“您别说还挺好使。”安如山笑起来,“就是去了一趟警局。”
“小封他爹这事儿,还是得赶紧处理了。”刘老爷子吸了一口烟说道,“你不行,这事儿我来吧,我知道的,你们年轻人嘛,什么事儿呢,都想着自己亲力亲为,但是有的事儿你们就是做不到,也不用不服气,或许你们以后能做到,但现在不能,承认自己不能,也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如山啊,你要明白,我们都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以前那个巨人,是我的上一辈儿,现在呢,是我,等你以后也会长成巨人,肩膀上也会有责任跟义务,到了那个时候,那也会帮孩子做他们做不到的事儿,明白吗?“
“明白。”安如山感动的说道,“您太好了。”
“还得跟小封商量商量,看看孩子是啥意思。”抽完了最后一口烟,刘老爷子按灭了烟头,“上你家走一趟。”
“成。”安如山也灭了烟,忍不住祈求道,“别跟他说我抽烟了啊,求求了。”
俩人下了楼,封不动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在桌前写卷子了,看见刘老爷子进来,有点惊讶,忙前忙后的给老爷子沏茶。
“别忙活了,坐下吧,爷爷跟你说点事儿。”刘老爷子摘了墨镜,露出一双过分慈祥的眼睛来,“爷爷先跟你道个歉,之前查了查你爹的事儿。”
“啊,没事儿,反正也早就人尽皆知的了。”封不动不是很在意。
“爷爷琢磨着呢,趁着下面还有人,趁着你没满十八,给你那便宜的爹处理了。”刘老爷子做了个手势,“然后把你收养在我家户口里,等爷爷没了,家里那点不值钱的东西,全都归你,你看咋样?”
封不动原本在喝着暖暖的茶,听见这话,不敢置信的抬起了头,七年了,这七年里他没有一天不盼望着那个男人去死,做梦的时候,结局也总是扭转着的,是妈妈还活着,那个男人死了,或死于失足下楼,或死于四分五裂,总归没有一个好的死法,这种鲜血淋漓的噩梦,是封不动不愿意醒来的,尽管梦里的母亲抱着他的时候浑身是血,但他仍是不愿意醒来的。
现在这机会就摆在他面前,他的大脑停止了思考,只一直弹幕一样回荡着处理了几个字,处理了,处理之后自己就解脱了,变成无父无母的孤儿,不,不是孤儿,有爷爷nainai了,自己可以重新有一个家了,也会有一个无人阻碍的未来。
他茫然的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当他拥有了权利真的去处理掉一条命的时候,他迟疑了,他的心跳很快,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点头啊!”心里的声音在天人交战,一个尖而细的声音怂恿道,“与你无关,查也查不到你头上,你只要点个头,这人就消失了,以后再也不会出现了!”
“不行。”另一个稳重一些的声音说道,“我们没有权利处置一个人,哪怕这人是杀人犯。”
“可以的,可以。”那个尖细的声音说道,“与你无关啊,是刘爷爷帮你处理!”
刘爷爷,是了,刘爷爷,封不动回过神来,看向了面前等着他做决定的刘爷爷,这是一位值得敬重的老兵,他的手上沾满了敌人的鲜血,他的手不该杀这样的人渣。
“不了。”最终他回绝道,“谢谢刘爷爷,您不收养我,我也会把您当亲爷爷一样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