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是真无情,怎么可能容忍贺烺纠缠这么久?
郁宁看出他的幸灾乐祸,不由无奈,又问:“那他为什么要从小扮作女子啊?”
“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秦睢眼中闪过一抹讥讽:“朕的父王对秦蕴的母妃很是宠爱,因此招惹了不少人的妒忌和针对。秦蕴的母妃丽妃虽然柔弱,却并非蠢人,怀孕已成定局,她自然要为自己的孩子打算。”
“生一个公主,自然比生皇子的风险小。不知她用了什么手段,好在终于是瞒过去了。”
郁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难怪……”
后宫从来不缺风波,先帝妃嫔又多,自然不可能像自己这般悠闲自在。
只是秦蕴好歹有亲娘护着,秦睢当年又遭受了多少呢……
单看他所中的毒就可见一斑。
郁宁一时笑不出来了,心脏像是被人揪着一样疼,既心疼秦睢的过去,又为他尚未找到的解药着急。
“这又是怎么了?没吃饱?”
郁宁尚且不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秦睢自然能从他脸上看出异样。
“你才没吃饱呢。”
郁宁又难过又觉得好笑,随即正色道:“陛下的毒……究竟多久了?是何人所下?”
见他突然问起此事,秦睢一时也有些愕然,他反应过来,倒也没瞒着:“自朕刚登基那会吧。”
“毒和咒术都是母后请了方士所下,二者互相压制,可保朕二十年寿命。”
郁宁眸光一亮:“什么方士?现在还能找到他么?”
“自是不能了。”秦睢摇头道:“那方士是前任国师的师弟,后来被逐出师门,不知怎么,找上了朕的母后。”
“就没见过这样的母亲!”郁宁活了十几年就没见过给自己亲生儿子下毒的亲娘,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用力拍了下桌子。
秦睢随手接过将要滚下的杯子,好笑道:“你这样激动,朕都要以为被下毒的是你了。”
“陛下怎么都不生气?”
郁宁愤愤道:“这样的人,不堪为太后,不堪为人母!当初就该把她扔在别院里一辈子。”
“朕为什么要生气?”秦睢唇角笑意微敛,长睫遮住眼中情绪:“我从少年时就没再将她当作母亲,对于一个无关痛痒的陌生人,又何必分给她眼神?”
“至于她给朕下毒的事,朕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她。宣静慈爱重权力地位更甚于生命,那朕就让她一点点全部失去。”
郁宁心里依旧难受:“可你因她所遭受的那些不公、磨难,也不可能就此消失啊。”
痛苦即使过去了,也依旧会感到痛苦。
旧伤是只要想起就会感到痛的东西,哪怕报复回去也根本不会消失。
郁宁不知道秦睢对此的感受如何,可他由衷地替秦睢感到委屈。
郁宁没忍住一阵鼻酸,张开手一把抱住秦睢:“抱……”
秦睢顺势将他抱在怀里,难得没有取笑。
抱住眼前的秦睢,郁宁漂浮着的一颗心才终于落到胸腔里。
脸埋在秦睢肩窝缓了一会,郁宁终于才好受些。
他眼尾依旧泛着红,眼神却凶巴巴,趁着怀抱松开一些,恶狠狠地吻上秦睢的唇。
舌尖胡乱在口腔中扫荡着,郁宁难得有这样的气势,捧着秦睢的脸亲了好一会儿,临分开时还在他下唇咬出了个小口子。
“嘶。”秦睢舌尖舔了下唇上的伤口,黑着脸拍了下郁宁的屁股:“你属狗还是数猫?”
“属你。”郁宁胆大包天地回了句嘴。
秦睢眼中多了几分笑意,“嗯”了一声,竟也没反驳,怕郁宁掉下去,又将人往腿上颠了颠。
“陛下,咱们这几天出宫一趟吧?”郁宁猫似的在秦睢趴了一会,又抬头看着他的下巴。
“想去哪儿?”
“去雾隐山,老国师的道观里。”郁宁道:“那个方士既然是老国师的师弟,老国师那不可能没有关于他的纪录。更何况,咱们去那看看,说不定也可以得到解药的线索。”
“想去就去吧,雾隐山的风景也还算不错。”秦睢近来对郁宁的态度堪称和颜悦色,郁宁甚至还有些不习惯。
“不过朕到时候可能就不去了,近来入夏,事务繁多。”秦睢想了想又道。
“你怎么能不去?”
郁宁瞪大了眼睛,坐直身体。
他一开始想的就是跟秦睢一起的,现在他不去怎么行?
更何况,郁宁还想请雾隐山的道长替秦睢看点小毛病……
捕捉到郁宁脸上一闪而过的心虚,秦睢眉心一跳,本能觉得不对,反问他:“敢问皇后,朕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吗?”
“那自然还是有一些的……”郁宁小声嘟囔着,眼神躲闪。
“什么理由?躲躲闪闪做什么?看着朕的眼睛说。”秦睢眸光不善,捧着怀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