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
心脏在胸腔中砰砰直跳。如果金在这里,她定要放声大笑,缠在他身上转圈!
波本踮脚,从布告栏扯下传单。没错,就是他。相貌相符,连衣着都丝毫未变。即使被重金悬赏,画像上的男人仍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这个人渣,连伪装都不屑。
匪帮恶党离奇死亡极危
女孩细读,将每个字眼烙进脑海,目光打在末行:最后目击地点。
波本将纸团揣进口袋,手指擦过把袖珍宽口径短筒手枪。这是她的护身物,唯一没舍得丢弃的东西。父亲认可她枪法后,故作神秘地说要出趟远门。清晨醒来,枕侧便躺着个缎带扎起的纸盒,打开,里面躺着若干养护工具,和这把骨架融银,胡桃木柄,骨架镶嵌Jing细雕花贝壳的小玩意儿。金正给自己倒水,风尘仆仆。他日夜赶路,取得这份定制礼物立刻返程,清晨才抵达。咖啡未入口,听见声拉长高亢如壶烧开的尖叫,赶往房间,好笑地看女孩捂脸在地上打滚,忙把她拉起。波本冲向他,像枚子弹,哭花的小脸撞入他肚腹:手枪!我的第一把手枪!!!
谢谢爹地好开心!我喜欢它!我爱你,爱你!
他讶异,没想到会收获这么大反应。他心悸,竟从女孩纯粹欣喜中体会到久违的甜蜜。原来为人父母是这样的感觉,他给予的,远远比不上所汲取的爱意。他清楚,随时可能恶化的身体状况如发条定时炸弹随他捆绑。但是,即使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至少此刻,他萌生些许存活下去、与命运对抗的勇气。恭喜,我的小神枪手。金将毡帽轻扣在女孩头顶,暗自祈祷。
请保佑我。
波本默念,紧握枪柄。
当然,除非极近距离,袖珍枪实际上并无大杀伤力。波本骑马,背负把双管猎枪,因为个子矮小,远远看去,枪比人长。获得可靠消息后,她前天踩点,今日正式启程。到达附近,放归租赁的马匹,风雪中行进。她步速极快,却负重不小。
干粮和水,用于狙击的栓动步枪,方便射击的双动左轮,肩系子弹袋,腰挂匕首,腿上别把蝴蝶刀。
俨然一个行走的武器库。
也谋划好后路。如果复仇不成,她能即刻化身蝙蝠脱逃,从长计议。
不知对手何时出没。这是场消耗战。波本不想错过这次机会。但之后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她都会回家,和他讲自己的冒险经历,听听金的建议。
而且,她想他了。
波本跨坐树上,仰头望天。这景象十九年难得一见,满月恰逢平安夜。她呼出口白气,看它飘荡升空,孩子气地咯咯笑。
咔嚓。残枝被断裂的响动。她凝神,端枪瞄准。
枯草丛后窜出位猎手,满身鲜红,金发碧眼,惶急如惊鹿。
吹箭扑地扎入他面前的土地。
站住。她喝住欲逃的男子,我随时能杀了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你有没有见过这个男人?男子低头,才发现箭头上穿了张画像。
就是他!猎手极力遏制自己的叫喊,我和几个老乡结伴,想赚笔赏金但他是个怪物!
杀死了你的同伙?
不,我们逃了。他在和群不认识的打斗。都很强。
那你怎么沾的哪些?
猎手颤抖如筛糠:我跑错方向,被埋伏的家伙锁喉拖走,以为栽了那怪物突然出现,单凭拐杖噗得捅他个对穿。难怪会溅一身。波本皱眉,但那不只是血。他全身遍布污渍,像洒满糖霜的蛋糕。
然后那怪物弯腰凑过来男子面露土色,仿佛低沉嘶哑的嗓音仍在耳畔缠绵流连,像刚融化还残余颗粒的黑巧克力。他说,今天是特殊的日子,请我看烟花然后,
砰!庞大的躯体在他眼前爆开,怪物舔舐嘴唇,仿佛炸裂的是瓶香槟。
平安夜快乐,陌生人。冰冷如蛇信的吐息拂过他耳垂,轻柔似情人啄吻。他想夺命奔逃,方才死者的朋党却紧步包围。
金属硬物抵上他后背,轻轻一推。他晃过神时,已站在角斗场外,身上并未多出个血窟窿,只是腿软如泥。他忍不住回望,人类外形的怪物正插兜站立,手杖在掌中翻飞,顷刻间,满地尸骸。脑浆化雪,rou块成泥。始作俑者黑衣一尘不染,手指间橘火明灭。猎手猛然醒神:自己竟看入了迷。他慌不择路逃窜。身后的男人连眼皮都没抬,悠悠吐了个烟圈。
波本注视,直至猎手远去的动静完全消失,才放下枪。据猎手描述,案发地在另个山头,据此步行半小时路程。她已迫不及待地与仇敌对峙了。
但首先,她得先从树上下来。
她不会爬树。拜托,她生长的地方是荒漠。倒有几颗歪脖子树,上面套着吊死人的绳索。
一只蝙蝠奋力振翅,小爪子抓紧长枪背带,还是被拖得下落。
果然许愿都不灵。长高二十厘米,人形变出能飞的翅膀,金接纳完整的自己,没一个实现的!她瘪嘴,收拾行囊离去,摔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