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初轻轻斜了施箫奈一眼,并不说话。
施箫奈却道:“你还没跟我说呢,怎么不住那里了?”
善初答道:“没什么,房东让我退租。我一时没找到地方,就借住伯爵家。”
“为什么要住伯爵家?这不打扰人家生活吗?”施箫奈说,“你来我这儿,我保管伺候得你舒舒服服的。”
善初听到那句“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时候,眼皮也颤了颤:……这个施箫奈真的完全不要面子了。这种姨太太的台词都说得出口!
格雷伯爵开口道:“善初在我这儿能得到很好的照顾,这点你不用担心。他是我最亲爱的朋友。”
施箫奈自称是善初的最好的朋友——best friend,格雷伯爵便称是最亲爱的朋友——dearest friend。从格雷伯爵低沉的嗓音里说出来,感觉比best friend还多了一层暧昧的气息。
这搅得施箫奈心神不宁。
施箫奈不知道格雷伯爵失忆的事情,只以为这一年以来善初和格雷伯爵不来往了是好事。谁知道,善初和格雷伯爵忽然间又亲近起来了,一个不留神,还住一块儿了!
这可了不得!
格雷伯爵又道:“善初来我这儿住,其实也想感受一下英国文化。你的居所太中国了,不适合他。”
“什么英国文化?”施箫奈不服气,“善初又吃不惯英国菜!只有full breakfast勉强算爱吃。”
格雷伯爵顿了顿,没想到施箫奈似乎还真是挺了解善初的。这个认知让格雷伯爵心头一阵不悦。
梦境的格雷伯爵较为不擅长掩饰情绪,听到施箫奈的挑衅,眉心都皱起了,嘴角勾起冷笑:“可这儿有他最想要体验的……”
“什么?”施箫奈不以为然,“有什么是我那儿没有的?”
格雷伯爵说:“金发碧眼、肤白貌美的贴身男仆。”
善初本来正要喝茶,听到这话差点呛死。
站在一旁的管家的表情也几乎要裂开了。
施箫奈也瞠目结舌。
半晌,施箫奈看着善初,说:“你来这儿住就是为了金发男仆?”
善初也顿了半晌,笑着睨格雷伯爵一眼,才回答施箫奈道:“不全是,但这的确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施箫奈想不明白了:要说雇佣一个金发男仆,也不是什么难事。但如果要让善初来自己家里,却得找一个金发碧眼美男子贴身服侍善初、讨善初欢心……那施箫奈做不到,这简直就是花钱买绿帽啊!
施箫奈的认知里,善初是一个爱养鱼的海王,而且特别喜欢美男子。要说,善初看中了格雷伯爵家里的某个貌美男仆,因此故而跑来借住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是,格雷伯爵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啊?
难道格雷伯爵……
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施箫奈越想越不明白,看向格雷伯爵的目光都变得奇奇怪怪的。
格雷伯爵坦然处之,只说:“现在很晚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不如改天再详谈吧。”
施箫奈捏了捏拳头,忍下一口气。
他不想逼得太紧,怕惹善初讨厌,只得暂且告辞。
善初站起来,说:“我送你吧。”
格雷伯爵闻言也站起来:“我作为主人家才应该送他。”
于是,善初和格雷伯爵便将施箫奈送到门边。
施箫奈还是很难忍气,扭头对善初说:“如果你住不惯的话……”
“不会有这种事的。”格雷伯爵淡声说,然后直接把门在施箫奈面前关上。
施箫奈话都没说完,就被打断了,还眼看着门在自己鼻子前被关上,气得七窍生烟,却又无可奈何。
待门关上之后,格雷伯爵便对善初说:“你和施箫奈很熟吗?”
“还不错。”善初回答,“他很热心,对我诸多关照。”
格雷伯爵脸色更沉:“我看他不是热心的人,恐怕别有所图,你得小心一点。”
善初轻轻一笑,并不搭话。
格雷伯爵却拿起一块酒Jingshi巾,说:“你先别动,这儿脏了。”
说着,格雷伯爵用酒Jingshi巾拭擦善初肩膀上刚刚被施箫奈碰过的位置。
“好了。很干净了。”善初见格雷伯爵反复揉擦,有些不耐烦,便错开身,“我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善初便咚咚咚的顺着楼梯跑上二楼。
看着善初跑得跟兔子似的快,格雷伯爵眸色越发深沉。
复杂、难言的情绪在他的心里越长越深,就像是一湖死水忽然被搅动了,散发出腐朽的气息。
管家站在一旁,被格雷伯爵的神色吓了一跳:“伯爵大人,你还好吧……”
格雷伯爵回过神来,神色还是淡淡的。
他不是现实中的绅士伯爵,因此不太会花力气在不在乎的人面前伪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