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伤脑筋啊!
襄阳侯太夫人坐在那里,就有些心不在焉。
忽然听见有人“太夫人”、“太夫人”的喊她。
她回过神来,忙打起Jing神来笑盈盈地望着喊她的人。
是镇国公府旁支的一位当家主母,家中排行第三,夫婿叫陈杨,大家都称她一声“杨三太太”,为人八面玲珑的,镇国公和长公主关系这样的紧张,她还能左右逢源地两边都走动。
她悄声地问襄阳侯太夫人:“你们家五小姐的婚事可定了?”
襄阳侯太夫人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陈杨通过镇国公在金吾卫谋了个总旗的差事,为人颇为圆滑,可就是喜欢喝酒,喝了酒就没有个成算,因而在总旗的位置上坐了十几年都没有挪地方,交往的也都是些身份地位差不多的人。
杨三太太做媒,能做个什么样的好媒?
但她也犯不着得罪这样的人,笑道:“亲事倒还没有定下来,可来说亲的人还不少。我还在帮她相看。你也知道,这女孩子嫁人,就像第二次投胎,可不能马虎。”
言下之意,一般人家是不会嫁的。
那杨三太太不知道是早打了襄阳侯府五小姐的主意,还是真心觉得自己做的这媒是个好媒,听了连连点头,笑道:“正是这个理!所以我想给你们府上的五小姐做个媒。”
襄阳侯府太夫人并不想听。
可那杨三太太却上赶子道:“是金吾卫的一位总旗,是荫恩入的职,家里我就不说了,只一条。他的姑母是宫里的宁嫔,您就说好不好吧?”
宫里的贵人肯定不能说不好。
可这姑母也分好多种。有的根本不想搭理你,有的恨不得把娘家侄儿当心肝,还有的只是同了个姓。
但襄阳侯太夫人这不正在想着要不要和七皇子结亲吗?
她心里一转,身子骨也朝着杨三太太坐的位置倾了倾,道:“你仔细给我说说他们家是个什么样的光景?”
这就是感兴趣的意思了。
杨三太太顿感兴奋,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在座的还有不少人。
没等杨三太太的话说完,消息就飞快地传到了解五小姐的耳朵里。
有人和她开着玩笑:“是宁嫔的亲侄儿,从前拘在家里读书,如今到了年纪,要奔个前程,才送到京城来的。是宁嫔求了皇上,马三亲自安排在金吾卫的,前程远大。还真可以考虑考虑。”
解五小姐顿时背上冷汗涔涔。
谁不知道皇上正和庆云伯在争高下。可越是这个时候,冷门的收获越大。
若是别的女子,为着子女计,肯定是能躲多远躲多远。但她祖母不是别的女子。
她是最喜欢投冷门的。
常说的话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她不会真的同意这门亲事吧?
解五小姐有些坐不住了,她喊了管事的嬷嬷,道:“怎么没看见王小姐?就是永城侯府王家表小姐。”
那嬷嬷轻声掩了嘴笑,在她耳边低语:“王小姐去年还来了的,今年没有来。”
解五小姐不由挑了挑眉,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长公主府从下到上都这样的纵容王晞,可她呢……
她心里瞬间如火烧,再也坐不住了,悄悄起身,去了鹿鸣轩。
*
六条胡同那边,陈珞让人送了一桶鲥鱼,一把篙菜,并几样野菜过来,说是给王晞加菜。
常珂笑弯了腰,指了那桶鲥鱼道:“又是薅长公主府的羊毛吧?”
这个时候京城的鲥鱼还没有上市,若是有,那定是江南送过来的。
王晞落落大方,没有半点不好意思,道:“你只说你吃还是不吃吧?”
“吃!”常珂叉了腰道,“不吃白不吃,能占便宜就占。”
王晞哈哈大笑。
来送鱼的是陈珞的一个贴身小厮,叫六福,他道:“二公子还让小的跟您说,让您这两三天都别出门,长公主府那边出了点事。”
王晞心里一跳。
去年闹出了金松青的事,今年……
她忙道:“出了什么事?”
六福摸着脑袋,道:“是襄阳侯府的五小姐,不知怎么走到外院,撞了金吾卫一个小旗,长公主和襄阳侯府太夫人正商量着这件事怎么办呢?”
如果只是撞见了外男,大家不做声就是了。不会劳动到让长公主出面,还要和襄阳侯府的太夫人商量。
恐怕这撞见不是普通的字面上的撞见。
王晞和常珂面面相觑。
“我知道了。”王晞沉默了片刻,对六福道,“你去跟二公子回一声。”
六福欣然退下。
常珂却又急起来:“应该留了六福问清楚的。”
解五小姐虽说和她没有什么交情,但年纪相当,出门应酬的时候也不时遇到,能说上两句话,印象也好,出了这样的事,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