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你。”
池越是偷偷跑过来的,每到新年,他们家里人就会特别多,七大姑八大姨各种亲戚齐聚,池越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听到外面冠着外甥侄女头衔的熊孩子们大吵大闹,心态几度崩溃。
他忍了不到几分钟就忍无可忍,干脆叫家里的司机开车过来。
林栖同情地摸摸他的头发,带他在这座城市里游玩。
他这些年里来过无数次,对这座城市哪里藏着什么好吃的再清楚不过,两个人一路逛吃逛吃,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
“你要跟我回去吗?”林栖问。
池越艰难拒绝:“不行,我紧张。”
“好。”林栖自然知道他在紧张什么,也没有勉强他。
不过,虽然不敢和林栖一起回去,送他回去还是可以的,池越把他送回家,看着他进门才离开。
“回来啦,”唐女士听到声音,在厨房里问了一声:“玩得开心吗?”
林栖转了一圈钥匙:“开心。”
和别人一起玩的时候也开心,但和池越在一起的感觉是不同的。
和池越在一起的时候,喜悦的情绪要更直白、也更隐秘,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
或许也是因为他触碰到什么的缘故,他今天失眠了,和池越说过了晚安,却好久也没睡着,但也不是很清醒,而是迷迷糊糊的,似醒非醒,睡眠笼罩成一张铺天盖地的网,他的意识还留有一线,在天与地之间,仿佛挣扎着要跃过海平面的太阳。
他忽然想起、也可能是梦到了自己第一次参加竞赛的时候,那时候他刚成为会长,接触到明世的Yin暗面,还在为遭受到暴力的学生们而愤怒,满心揣着沸腾的、快要将他整个人点燃的怒意,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快要燃烧了,就像一座表面风平浪静实际上已经酝酿好炽烈岩浆的火山,只要地壳再轻轻活动一下,他就能立刻爆炸。
他就这么去参加了竞赛,竞赛结束后他准备回去,却突然被一个男孩子拉住了衣服,那个男孩恍然又期待地问:“你就是林栖吗?”
他眼也没眨、极其不耐地说:“滚。”
男孩怔了怔,无措地松开手。
“……”林栖慢慢睁开眼睛。
时至今日,他终于知道那个男孩子是谁了,那不是别人,那是池越。
池越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的态度也很差,现在想起来,不能算也,应该是非常差。
林栖想不明白,为什么他总是在Yin差阳错之间,让池越伤心一次又一次。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池越那么伤心了,还是要追着他。
林栖悄悄起床,走到唐女士门前,敲了敲房门。
唐女士打着呵欠过来开门:“小栖?怎么啦?”
林栖犹豫地说:“妈妈,我们能不能早点回去?”
“怎么了?”
林栖黯然垂下眼睫:“我想回家。”
唐女士倒吸一口冷气,她真是很少见到小栖这种神情,母爱顿时泛滥,“好,回!”
不止是母子俩回,外公外婆也跟着他们一起回了烟城。
回去的路上,林栖仿佛放下一块横亘在记忆里许久的重担,睡意重新涌了回来,他蜷缩在后座里,一路无梦。
家里还是吵,吵得要死要活,池越很不理解,为什么他家里这么大,却还是不够几个熊孩子上蹿下跳地闹腾。
可能熊孩子属于生化武器范畴,不能用常规的目光去理解。
他被一群追着他要玩打水枪的熊孩子折腾得神经衰弱,躲在房间里思考要不要再去找林栖,昨天才去找过今天再找会不会很黏人会不会让林栖烦他……想着想着手机响了。
池越看到屏幕上跳出来的名字,毫不犹豫地接了起来,下一秒,他不由自主地站起身:“你说你在哪?”
“你等我几分钟,”池越匆匆从衣柜里拎出一件外套,迫不及待开了门:“我马上就到。”
“越崽!快要吃饭了,你出门干嘛!”池衡在他身后喊了一声。
池越远远招手,黑色衣摆在空中起伏飞扬:“你们慢吃,不要等我,我不回来了!”
临近年关,烟城人少了许多,但星月湾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原先矗立在大厅里的小熊黯然退场,取而代之的是一排琳琅满目的扭蛋机。
林栖感觉自己还没有看完所有扭蛋产品介绍,池越就出现在他面前。
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衣服上沾满寒风的气息。
林栖看他一眼,自然而然地抱住他,钻进他怀里:“我饿了。”
池越心脏狂跳,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手指试探地落在林栖的后背,见他不躲避,才慢慢抱紧他:“你想吃什么?”
“糖。”林栖说:“我要吃棉花糖。”
“我去给你买。”
池越感觉自己被林栖拥抱过的地方全都要酥麻了,走路姿势都不自觉变得僵硬。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