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幕。
彤秀脸色也不对了,她快步上前,深深行礼,试图挡住赵承钧的视线:“王爷。是奴婢管教不力,惊扰到了王爷,奴婢罪该万死。”
然而已经太晚了,赵承钧一眼就看到了任钰君身上的花。
赵承钧眉梢轻轻一动,眼神明显冷下来。一瞬间内外无人敢说话,连跟在赵承钧身后的侍卫幕僚都噤若寒蝉。
任钰君知道自己惹事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显然,在靖王府,木芙蓉是禁忌。任钰君忽然福至心灵,想起几日前的事情来。
那时候任钰君在准备宴会上的衣服,芍药若有若无和她说,她容貌富贵,穿木芙蓉这等金玉满堂的衣服最好看。芍药是王府里的人,任钰君想在王府结个善缘,就信了。
没想到,芍药在骗她!所以今日芍药故意说肚子疼,托她去送酒,也是有意害她?
任钰君惊惶地跪下,一时间浑身冰凉,嘴唇哆嗦,都说不出话来。唐师师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暗暗退后一步,明确地和任钰君划出界限来。
她不认识她们,这一切和她唐师师没有关系。
赵子询听到声音,也出来了。他看了看两边的人,对赵承钧行礼:“父亲。这个女子实属大胆,儿臣这就让人将她拖下去,杖责三十。”
任钰君一听就慌了,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深闺小姐,平日里只会绣花写字,杖责三十岂不是要她的命!周舜华怎么能抛下自己的姐妹,她赶紧跪在任钰君身边,灵机一动,说道:“回靖王殿下,您误会了,这并不是木芙蓉。这是木槿!”
赵承钧居高临下地看着周舜华,不辨喜怒。周舜华不知道自己在救人还是在害人,硬着头皮说:“实不相瞒,任姐姐和小女一见如故,结为金兰姐妹。小女闺名舜华,舜华即木槿,任姐姐因为小女,才在自己衣服上绣木槿花。”
任钰君像是抓到什么救命稻草一般,连忙道:“没错,这是木槿。都怪小女绣工不好,没绣出木槿花的神形来,才引来误会。王爷息怒,小女再也不敢了。”
彤秀似乎松了口气,也跟着劝:“王爷,她们年纪轻,还是群黄毛丫头呢。既然是误会,说开了就好,您勿要和她们置气。”
赵承钧目光幽深,冷冷扫了眼任钰君和周舜华,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大步朝里走去。唐师师明显感觉到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众人簇拥着靖王入殿。
唐师师悄悄混在人群中,跟着众人移动。她心中不无扼腕,失策,还是让周舜华得逞了。
原来,周舜华巧解谜题,是这个意思。
那唐师师还真没法抢。她哪知道“舜华”还能这样用。
唐师师垂着头思考,没留意前面,不慎撞到了什么人身上。她赶紧站好,这才发现,众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住了。
唐师师乖乖低着头,温顺地露出脖颈,就差把“我是无辜的”这几个大字写在脸上:“王爷。”
赵承钧停在门前,意味不明地扫了唐师师一眼:“不要自作聪明。”
随即,就大步离开。
唐师师乖巧应是,但她心里不无纳闷,自作聪明?她哪里聪明了?
第9章 误会
赵承钧其实早就到了,他刚刚站在穿堂中,别人看不到他,他却可以看到别人。
他亲眼看着唐师师追上那两个女子,然后给人家衣裙上泼了水。
赵承钧皱眉,觉得此女实在心术不正。驿站时,尚可以解释为她为了安全,举报同屋之人,但是现在,无凭无据,无缘无故,她又在害人。
赵承钧看不下去了,从暗处走出来。刚才隔得远没注意,等走近后,他才发现被泼茶的那个女子,衣服上绣着木芙蓉。
赵承钧意外,他回想刚才的事情,顿时了悟。
倒是他小瞧了这个女子,唐师师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他对木芙蓉的避讳,并且察觉了另一个女子衣服上的不妥。如果放任那两个女子进殿换酒,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少不得要闹起来,到时候宫城和靖王府面上都不好看。唐师师阻拦无果,就强行毁了对方的裙子,让对方无处可去。
虽然手段有些不入流,可是不得不说,简单粗暴,立竿见影。
赵承钧已经很多年没有看错人了,没想到,这次却在一个女子身上走了眼。他原本以为,这是一个心高气傲、有小聪明但无大智慧的女人,一如那些美丽却空洞的花瓶,将所有野心都写在脸上。谁知,他竟然误会了她。
但是,他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尤其是自作主张讨好他的女人。
赵承钧走到门口时,想要敲打此女,顺便敲打敲打京城的人,不要把手伸太长。没想到,这个女子直接撞上来了。
很好,赵承钧对刚才的猜测更加肯定了。
赵承钧那丁点好感瞬间化为乌有,他警告完之后,都不想看第二眼,就大步离开。赵承钧已在心中做出了安排,一定要将此女和赵子询隔开。唐师师心机深沉,绝非善类。
不能让她带坏了赵子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