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措治病的钱,才铤而走险去害人的。现在他死了,你就这样一走了之,不闻不问,一躲就是近两个月?”
一支箭狠狠扎进庞杰心里,还是抹了盐的。他心痛得面容都有点扭曲,但又无法反驳。
在扎心这方面,相野是永远的冠军。
“把耳麦戴上吧。长时间掉线会让人起疑。”邢昼道。
“你打算怎么说?”相野问。
邢昼扫了眼庞杰,道:“目前来说,缉凶处没有一个人会相信庞杰的话。证据不足。”
相野:“但楚怜一定会有后手。”
此时又是一个日暮降临,晚霞落在小木屋前的野花丛中,如梦似幻,像童话中的场景。相野却从空气中感受到秋天的凉意。
邢昼忽然说:“或许他这次出手,针对的并不是我。”
相野抬头,“嗯?”
邢昼:“你还记得在京州大桥上,楚怜最后对我说的话吗?”
相野沉默着。他怎么能忘,楚怜说过的每个字都像刻在他脑子里,似魔咒环绕,永不消除。他对邢昼说——
【邢昼,你能拦得住他一时,拦得住他一世吗?】
他还说——
【阿齐养大了他,可我瞧着,他更像我。】
如果说在楚怜的心里,相野跟他是同一种人,站在深渊的边上俯视罪恶。那邢昼就是拉住相野的那根绳索,如果绳索断了,他会怎么样?
会坠入深渊吗?
邢昼抬手抚上相野的头顶,“楚怜是个独·裁者,心狠手辣、城府极深,这样的人不会在乎我这种无关的人,他的目标一直是你、是相齐,是宋沅,是这些跟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人。”
相野伸手抱住他,“可我不在乎,你不是说会保护我吗?”
邢昼:“相野,你总会有一个人的时候。”
相野就说今天邢昼的反应有点不对,他一定有事情瞒着自己。好像从庞杰出现后,又或许是更早?一张不知名的大网就已经在暗中铺陈开来。
乌雀山,到底是谁设的局?谁在局中,谁又自以为在局外,这个局,到底又套住了谁?
相野此刻也有点糊涂了,但他蓦然想起邢昼在海边对他说过的话——【你有没有想过,我或许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第78章 下山
邢昼最终还是把庞凯的事情对决明和盘托出,并下令彻查。但有一点比较麻烦的是,庞杰现在指控邢昼是杀人凶手,缉凶处的人当然不会怀疑他,但如果这事儿被外人知道了,难免会给邢昼带来一点麻烦。
决明建议先暗中调查。
“当务之急是先找到庞凯的尸体。如果庞凯真的死了,杀个人,不必跑很远,尸体多半还在京州。”
邢昼听起来很冷静,“事情交给老乐去办,重点排查公墓一带。”
7月4号,邢昼停留过的地方一共就两处,一处是庞凯居住的老槐巷,一处就是公墓。
入夜,邢昼和相野坐在中间的那间屋子里煮汤。陶锅架在柴火上,工具都是现成的,带来的腊肠等食材,则都是方斗介绍他们去买的锦城老字号特产。
山间要比城市里寒冷许多,现在又已经到了秋季,一碗热汤下肚,足以让人通体舒泰。相野捧着碗小口喝着,垂眸看着汤里飘着的菌菇,思绪飘远。
在这样的情况下,邢昼还能有闲心去外面挖菌菇回来煮汤,实在是够沉得住气的。
晚餐吃面条,直接把面条放汤里煮就行了。相野胃口不佳,只吃了一小碗。庞杰却是想吃吃不到,他在隔壁房里闻着rou的香味,饿得肚子都在咕咕叫,可最后只得了压缩饼干和一点剩下的rou汤。
晚上睡觉,三人睡在一个屋里。分开睡怕庞杰会出事,于是邢昼又给人套上头套,让他背对着二人睡在角落里。
相野照旧跟邢昼一张床,只是今晚他睡得有点不安稳,睡到凌晨还惊醒过来,伸手一摸——邢昼不在。
他没有声张,小心翼翼地下床来到庞杰面前。抬手捂住他的嘴巴,推了推他,却发现人还是活的,就是没动静——是晕了。
被人敲晕了?又或是吃了什么带迷药的东西?
相野定了定神,往门口走去,耳朵贴在门边细听,外面隐约有说话声。那声音很小,但相野听力极好,仍能听得出那是邢昼的声音,他在讲电话。
可电话很快就挂断了,他什么都没听清楚。思绪飞转,相野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径直推门出去。
“吱呀——”老旧木门发出声响,让靠在大门口的邢昼回过头来。
袅袅的烟雾从他指间升起,他正在抽烟。掸了掸烟灰,他朝相野伸出手,“怎么起来了?睡得不好吗?”
相野顺从地走过去,被他抱在怀里,整个人也放松地靠在他身上,闭上略有些酸涩的眼睛,说:“做噩梦了。”
邢昼便掐了烟头,揉了揉他的脑袋。往常的相野总是会很快被他安抚,但今天他的心里有点静不下来,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