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微生已经算是不大容易过敏的体质,但这条项链还是使接触的那一处皮肤上起了一层又红又痒的小疙瘩。偏还不能挠,不能说,着实让人郁闷。温微生没有心思继续扫荡,只翻了翻塑料袋,看了眼自己的战果,又把东西扔回给陈常,让他把东西隔开包装好,免得中途碰碎了。
他是很不把陈常当外人的,从拿到收,期间一句谢谢也没有。
温微生对陈常配合的态度比较满意,他之后准备每个月都来扫荡一次,看这位活菩萨能做慈善到几时。
才刚安定坐下,陈常问他:“午饭吃过了吗?”
温微生答:“吃好了来的。”
“我还没吃,准备现在去买,你能等我二十——半个小时吗?我吃完再回来。”
既然他不方便,温微生也不打算多留,他站起身,“反正没什么事,我也准备走了,一起下去吧。”
“不、不行,等我回来,有话和你说。”陈常回绝说。
温微生轻轻睨他一眼,显然有些无奈,“现在不能说?”
陈常点头,“嗯。”
虽然温微生心里大概也能猜得出来,他要说的无非就是那些没意义的垃圾话,但他并不是一个苛责的人,不至于让人饭也吃不成。再者拿人手短,反正他现在也不着急,不介意多坐一会儿。
陈常在家磨蹭了半天才慢腾腾地出门,等半个多小时,回来了,却也不见说什么话。
温微生忙着和秦正初聊天,定晚上见面的细节。他说他们乐队歌单大换血,今天晚上唱的全是新歌,让温微生一定要来捧场。
其实他们上周就定好了今晚的行程,温微生自然不会爽约,但当时没说是新歌首发,温微生想,秦正初特地来强调一番,应该是让他有所表示,多上点心。
他们的受众是所有在酒吧里喝酒聊天的顾客,又不单是唱给他一个人听。温微生想不出来标新立异、脱颖而出的捧场方式,只好俗套地在陈常家附近搜了个鲜花店,定了一束仙气十足的捧花,让工作人员尽量快些送来。
陈常眼尖,扫一眼他那微信页面什么不明白,都不用看备注。能让温微生大段大段打字的人估计也就那一位了,他嫉妒得不行,冷哼道:“又和那谁聊上了?”
还真不是。
见温微生没理他,陈常反倒更起劲了,妄图帮他上眼药:“不就是个酒吧唱歌的,有什么好。我就觉得他很一般……”
现在定花的时间太晚了,温微生挑的那款做不出来,只能根据现有的鲜花换掉几样。比如把凯拉玫瑰换成百合,把黄芍药换成小雏菊。
温微生……温微生当然不能接受,他这辈子最讨厌的花就是香水百合,熏的人发晕。
温微生正忙着找新店,眼睛没离开过手机屏幕,随口说:“比你好点,人家起码有固定工作。”
陈常说:“我也能找。”
温微生笑了笑,“他知道我家庭情况不好,每个月都很支持我,转的钱是你给的两倍。而且什么话也不问,很贴心。”
陈常单手撑着下巴,叹了口气,不知道在感慨什么,“好像上帝为你打开一扇窗的同时会把门焊死,人生总是有得有失,实在没办法靠咱们人力去挽救。”
温微生正和新联系上的花店工作人员选款式,没心思同他伤春悲秋,只说:“你要能像他一样,我不介意多一个男朋友。”
陈常闭嘴了。
敲定完细节之后,温微生眼睛有点累,下意识转了转脖子。视线扫到沙发上那只手提包时,不由得愣住了。
他走过去上手提了提,而后颇为无奈地望向陈常,问他:“什么毛病?”
可能四位数的高仿A货同正品的差别温微生摸不出来,凭他的眼神更无法辨别。可他带来的这一个,几十块钱,整体质感只差贴张小纸条直言:‘这是个垃圾,一次性的,用完就可以扔了’。
说到底同正品的价格差了五位数,温微生又不傻,有没有被掉包,真是一眼就能发现。
他又走到厕所的镜子前,掂了掂自己脱下的项链,好家伙,原本轻飘飘,能随风而起的项链重量也变了。金属在自然光下泛着光泽,从链条到吊坠到无一不Jing致。
温微生心情复杂,不知是该怪他多此一举还是夸他贴心。
这两样价值不低,他既收下了,那这债可不就算在他头上了。就和问陈常讨的那些钱一样,现在是这态度,可他最终又不可能不还。
等陈常看清事情的本质,愿意将视线放得远些,寻找属于他的那片森林,温微生可不得连本带利地把这笔钱双手奉还。
“真是能耐了。”温微生淡淡说道。
陈常很怕尴尬,非常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只心虚地转移话题道:“吃包子吗?”
温微生不耐烦道:“都说了不吃。”
最后还是吃了。
一锅蒸了六七个雪白的大包子,圆滚滚地摆在屉布上,陈常端出来时,冒着雾腾腾的热气。
“齐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