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陈常待在一块儿，温微生怀疑，焦躁，恼怒，糟糕的情绪如烈火般灼烧着他的肺腑，总之哪儿哪儿都不舒坦。同秦正初相处则截然相反，他性格好，言行举止张弛有度，整个交往过程是极妥帖的，这才该是一个健康的，正向的反馈。
因此他也愿意多陪着秦正初，哪怕这等待的时间着实难捱。
温微生看着远处不断找角度，摆姿势的身影，不免觉得好笑。他的不耐烦是写在脸上的，表情夸张地皱眉，耸肩，时不时再瞪几眼。张扬，又不至于惹人厌，反倒使人觉得亲近。
这些动作是考验人的，换旁人做是没有他这个效果的。
秦正初没什么专业素养，拍照这事儿对他来说并不轻松，尤其碰上个较真的摄影。明明也没有什么团队，就一按快门的，一被拍的，游客照似的标配，偏拿出了拍参赛作品的气势。光线，表情，构图，样样都追求。
做了许多心理暗示和自我催眠，秦正初的眼神终于有些层次了。他崩着脸，眼角的余光却瞥到温微生的身上，看着他好奇地朝这里望，而后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侧着头突然笑了笑。
秦正初下意识地回应，嘴角不自觉上扬，笑容比阳光灿烂。
“干嘛呢，表情崩了！”摄影张司朝他喊。
“OK.”秦正初比了个手势，不走心地混了过去。
拍摄结束后，秦正初从摄影师背包里掏了张独立包装的卸妆巾，洗脸似的胡乱擦。他弄了弄头发，笑着对张司说：“下次也帮我们温老师拍一组照片。”
他长这样，什么题材驾驭不了？也不用做造型了，镜头怼脸上无脑按快门就行。
真的，温微生是他遇到过最有气质的人，这样的人照理说其实并不需要多么出众的五官，耐看就行，难以言说的气质不仅会为他加许多分，反而有种脱颖众人而出的气势。可他不仅两者兼有，甚至搭配完美，由迷人变为超级迷人。
温微生闻言，忙摆手道：“千万别。”
张司同秦正初认识许久，一看他那眼神什么不明白。
工作完成后，照例他们该一起吃去顿饭，顺道还能喊几个朋友，晚上接着造。但今天他这话压根儿都不必问出口，凭秦正初的恋爱脑，恐怕接下来的好几周他们都不配占用他的时间了。
秦正初当然也是这么想的。
现在温老师在他优先级中排首位，他单方面宣布，他的私人时间全归温微生所有。
秦正初拉着他的衣袖，小幅度地摇了摇：“有一家本帮菜餐厅，菜品可好吃了，我们一起去吧。”
温微生问：“远吗？”
秦正初：“不远，打车过去很快的。”
走前温微生朝张司打了个招呼，客气地道别。
张司听秦正初越走越远的声音说：“还好我们不是饭点去的，不然肯定不给进。那家店叫翠玉楼，好像还挺有名的，你知道吗？”
温微生思忖片刻，答：“没什么印象。”
他没印象，张司可是记得一清二楚。翠玉楼他们初春时才去过，一行五六个人浩浩荡荡地组队，秉着吃这一顿缩衣节食半个月的念头，想说来试试到底是什么神仙味道，以至于能卖出这样夸张的价格。
好确实是好的，就是同他们所期待的不大一样。
差不多菜色，服务，环境的店当场就能搜个好几家出来，人均可能只要他们这顿的三分之一。
因为贫穷，所以极其看中性价比，故而翠玉楼这家店十分有幸能排进他们的‘人傻钱多’榜前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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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的卡，这太重要了，”秦正初向来不拘小节，这样坐在高档餐厅里，正经地朝人道谢还是头一回，“麻烦你跑这一躺，还陪我工作这么久，这顿就当我请你的。”
温微生恹恹的，不大有Jing神，闻言只道：“付过了。”
秦正初一愣，想到他方才离开片刻，原来是去结账了。
他脸稍微有些热，谁也不能说这样偷偷买单的做法老土了！
作为亲身经历的当事人，秦正初表示帅炸了。
“那我下次请回你。”他小声说。
温微生抬了下眼皮，“嗯。”
秦正初拿公筷夹了块红豆糕给他，朝他笑了笑，露出几颗白牙，“吃点甜的，心情会变好。”
温微生咬了一小口，十分给面子地觉得他现在的心情果然没那么沉重了。
他是不放心陈常的，稳妥起见，还是轻叹一口气，拿起手机发了条微信过去。
问说：你还好吗？
陈常：没事。
他手机平置于桌上，用一只手指点着键盘，gui速回道。
后来怕这回答太硬，又添了句：挺好的。
陈常觉得身上冷，手贴在脸上竟察觉不到温度，但又不愿意去加衣服，认为和天气季节无关，这是他心理上的问题，便咬牙硬忍着。
五分钟过去，对面还没消息过来。
陈常听着阳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