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光明之下的东西,与他无关,他也从来没打算去当。
费奥多尔打量了茶茶几眼,却发现茶茶已经移开了视线,神色仍然是淡淡的平静,就像他之前捕捉到的视线只是错觉。
至于是不是错觉,只要听她接下来说什么就行了。
如果真的像他猜测的那样……加以利用和控制也并不是不可能。
没有什么是不能利用的。
而茶茶这段时间在横滨留下的痕迹所透露出来的信息,也证明了她有那个价值。
全名为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人类如是想,微微垂下眼睫,白色毛绒帽子和黑色发丝的衬托下,那张出色的脸庞愈发显得苍白脆弱。
而果然,他听到了茶茶略带迟疑的声音:“你……”
费奥多尔抬头,微微笑了一下,笑得很好看:“茶茶小姐,怎么了?”
茶茶把剩下的话说完了:“你看起来待在外面有点冷,还不回去吗?”
费奥多尔:“……”
回去干什么?喝热水?
对上雪发少女跟之前没什么差别的平静表情,费奥多尔发现自己失算了。
难道真的是他看错了?
费奥多尔决定再试探一下。
毕竟试探了自己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不试探的话说不定就错过了一个拥有巨大价值的可利用工具……不,利用这种事怎么能说是工具呢,明明是伙伴。
“即便回去了,也还是差不多。”费奥多尔轻轻叹了口气,苍白虚弱,唯独冷静的神色却像是并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外物对我来说大约不管用了。”
石板:【您别上他的当,这个人类绝对是不知道从哪里已经知道了您治疗过太宰治的事情了。】
而茶茶闻言,并没有反驳石板的话,而是认真地看了看费奥多尔,接着便对他十分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是管用的。”茶茶对费奥多尔说,嗓音沉静得似在叙述一个事实,“你在骗人。”
费奥多尔的身体看起来虚弱,但是他还能搞那么多事儿,搞得横滨不得安宁,从侧面证明了其实还没脆弱到那个地步。
只不过需要别那么频繁的搞事,好好休息调养,以及长期健康作息罢了。
只不过这话茶茶没说,毕竟她不会像国木田独步那样,对着一个不讨厌的人事无巨细地叮嘱,而且她也很清楚,正宛如朝圣者行走在一条看不见前路的道路上的费奥多尔,是听不进去她的话的。
费奥多尔不知道茶茶心中的想法,但是出于一个“剧本组”之一的直觉,他隐隐捉住了一点关于茶茶的念头。
“我在骗人,但是茶茶小姐并没有生气,不是么。”
茶茶吃下一口蛋糕,抿着勺子想了想:“你说的对。”
即便他在骗她,她也并没有生气。
费奥多尔对于茶茶的本质,好像得以摸索得更清楚了一点。他像是思索了什么,随后忽然问了茶茶一个对于陌生人来说,已经有些冒犯的问题。
“如果我对小姐说,我很冷,那么小姐会帮助我,让我暖和起来吗?”
茶茶微微睁大眼睛,终于正眼看向费奥多尔:“咦?”
旁边的石板也发出一声惊叹。
【这个人类果然很不简单,只是这一个照面,已经仅仅凭借目前的线索发现了一些东西啊。】
费奥多尔自然听不到石板的话,他微笑着看着茶茶,像是在试探什么,又像是在期待什么。
“茶茶小姐,你会让我暖和起来吗?”
茶茶放下挖蛋糕的塑料小勺,注视着费奥多尔,暗金的眼眸微黯,看着费奥多尔,此刻的费奥多尔宛如一道引人堕落的深渊。
充满着未知和危险的气息。
茶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费奥多尔,像是被他惊到了,又像是只是纯粹在发呆,于是他眼中便闪过一丝惋惜,朝她伸出手来。
似乎是要轻轻、温和地摸一下她的脑袋。
费奥多尔想,摸到了之后,她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又会发生什么?
是一如既往的鲜血四溅?还是……
能在一个人身上看见神性,对于费奥多尔来说,本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而现在,他要去验证这个可能性。
虽然这是一个几率无限接近于不可能的可能性。
不可能啊……
异能力——[罪与罚]。
就在费奥多尔心中甚至产生了一丝怜悯的叹息,和一丝无意义的无趣时,他冰冷的手心即将落在茶茶发顶,却忽然在一瞬间,传来了一丝不属于他的温度。
他透着猩红的紫色瞳孔微微放大,里面清晰倒映着雪发少女的模样。
因为茶茶的手,拦住了他想要主动碰触她的动作。
但也同时,握住了他的手。
费奥多尔隐约听见了茶茶几近于无的叹息。
“如果你说你很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