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闪烁。
仿佛突然丧失了语言功能。
“我......想......”
沈沉努力的想找一个合适的词语去表达,但奈何语言匮乏,十几年的学习里,找不到任何一个合适的说出口。
顾哲当然一眼便看出了沈沉的不自在。
他慢慢恢复了一开始的表情,不再激动和期望,因为他说过了,再也不会逼沈沉。
哪怕不会回应他的爱,哪怕一辈子不能在一起了,哪怕永远都是这个状态。
他也不会逼沈沉。
“没事,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因为是我欠你的,当我还债好了。”
沈沉低下头,他用很小很小,小到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其实你不欠我。”
一点儿也不欠。
顾哲没有听到,他以为是沈沉不想再聊了,于是很自觉的说了声再见,转身离开。
深黑色的门重重关上,被擦得一层不染的镜子里是映出沈沉的样子,镜子旁边是巨大的落地窗,三十层的高楼,底下的人矮小得如同蚂蚁。
镜子里的沈沉,是二十二岁的他。
他找不到十八岁自己的样子,也找不到二十岁时的悲伤,二十二岁,好像长大了,又好像没有长大。
但他也没停在过去。
沈沉把药盒装进口袋里,又洗了一把脸,冰冷的水让头脑清醒。
回到饭桌上,母亲和顾哲都已经站起来,在等他了。
“沉沉,我和小顾说,先去给你王叔办出院手续,然后带他回京城......”
沈母说到一半,停了一下,看了看顾哲,回过目光继续看着沈沉,问道:“沉沉你是跟我们一起回京城,还是继续待在别的地方?”
“我......”说实话,沈沉一直都没想这个问题如此突然的被问到,他自己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没关系,我可以开车把你送回东城。”顾哲说道。
他心里是希望沈沉能跟自己回京城,哪怕是在伯母身边,他都可以天天找借口去看。
但他又觉得,沈沉不愿意回去。
因为留在京城的记忆都是痛苦不堪的,还全部都是他带来的。
沈沉看着顾哲,陷入沉默。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明明应该恨的,恨自己受的这些痛苦,恨永远无法逃离的噩梦。
可是他恨不起来,又被内疚折磨,尤其是当王叔说了那些事情,当顾哲又是这幅想要弥补的表情。
他没办法指着顾哲的鼻子,大喊:“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我想......先跟宋喻生说一声吧。”
沈沉掏出手机,在两个人的注视下,走到靠窗的位置,拨通了宋喻生的电话。
“喂?怎么了?”
“我可能要和母亲回京城了。”
“啊?”这话说得太突然,宋喻生在电话那头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行啊,需要我送你吗?”
他回答的很爽快,让沈沉更加不好意思:“对不起,让你帮了我这么多忙......”
“别跟我说谢谢,又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了,你是回家,又不是不能见面了,而且我可以给你介绍在京城拍摄的剧。”
“我不太想继续在娱乐圈待了。”沈沉说出了心里话。
他一点也不想。
做一个让自己无法热爱的事业,是一件无比痛苦的事情,从骨子里染上泥土的厌恶,看着每天不同的人,不同的笑和诋毁。
这让沈沉感到无与lun比的窒息。
他想离开这些,带着痛苦,难受,不安,烦躁的根源,陪在母亲的身边。
宋喻生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话:“没事,不想待就不待了,本来我就觉得你不适合,我整天提心吊胆的,生怕你这个祖宗忍不了给我惹事。”
“不想做我就不给你接通告和电视剧电影了,已经接的这几个,你要是不想拍了,我付违约金就行了。”
“我可以拍完再走。”沈沉赶忙说道,他已经感到很抱歉了,实在没办法让自己就这么离开。
毕竟什么也给不了帮助他这么多的宋喻生,别再因为自己,砸了人家业内的招牌。
“嗯,如果你愿意的话也行,反正我本来也没给你接多少,就一个综艺,然后两个广告和一个杂志拍摄,要不了多久的,你要是觉得慢,我让他们广告和杂志把拍摄日期提前。”
“好,我跟母亲说一下。”沈沉答应道。
“我还有事情忙,先挂了。”
“好,拜拜。”
挂上电话,沈沉将手机放进了口袋,回到原来的位置,说:“我还有几个广告和杂志拍摄,是已经定好日子,拿了钱的,我想先做完了再走,不然宋喻生得付违约金。”
“这样啊,那好,妈妈陪你弄完这些,然后跟着你一起回家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