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沈沉突然想到了什么,激动道:“你是说妈妈?我妈来了?”
将近两年多没有见到母亲,沈沉不受控制的激动起来。
顾哲点点头:“就在房间里,因为王叔病重,我想着要带伯母过来见一下。”
“我......我......”沈沉一句话都没办法说完整,他的眼中透着明亮的光。
顾哲让开了门:“进去吧。”
他很想再多待在沈沉身边一会儿,可他不能,因为沉沉不喜欢。
沈沉没发现顾哲眼中的不舍和失落,迫不及待的从顾哲旁边推门进去。
“何必呢?”宋喻生并没有着急跟着进门,他看出了顾哲的难过。
“和你没关系。”
宋喻生笑了笑,他并不生气,反而觉得好笑:“是和我没关系,我只是觉得既然现在这么舍不得,为什么当初可以拥有的时候不珍惜呢。”
“既然是你不珍惜,你怪不得任何人。”
“我没有......”
顾哲很小声的说了一句。
他没有怪别人,他只是怨自己。
不止一次有这样的想法,尤其放他清楚的意识到沉沉不爱自己了,被他弄丢了之后,顾哲就觉得余生的日子里看不到尽头。
他怪不了任何人。
宋喻生没有听见,他只是从失魂落魄的顾哲身边路过,走进了房间里。
房间里沈沉已经和母亲紧紧抱在一起,病床上躺着王叔,虽然脸色白如纸,脸上却挂着欣慰的笑。
“好了,别哭了别哭了。”沈母轻轻擦了擦沈沉的脸,岁月的痕迹让她多了几分韵味,眸如月色星河而明亮。
沈沉长得很像母亲,尤其是那双眼,让任何人初见的第一面时都被吸引。
“好,我不哭,我不哭。”
再次相遇时,很多很多的话要涌出口,从何说起沈沉却不知道。
沈母怜惜的摸着沈沉的脸,心疼道:“越来越瘦了,肯定没有好好吃饭吧。”
“我有好好吃饭,只是我做的不好吃,我想吃张妈做的饭菜。”
“真是长大了。”眼底的泪光闪烁,声音轻轻地颤抖:“都会自己做饭了。”
“小少爷。”病床上的王叔也眼泛泪花,气息虚弱:“好不容易和夫人见面了,就好好陪着夫人吧,这些年......你过得也很累吧。”
王叔是经历了很多事的人,他看得出来,曾经被人捧着的小少爷,这些年过得并不好,他很心疼。
“王叔,我没事,我过得很好。”沈沉笑着,眼泪却滴了下来。
曾经抱着自己的人,现在却瘦骨嶙峋的躺在床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沈沉松开母亲的手,在床边跪下来,一遍又一遍的忏悔,为当初那个任性妄为的自己道歉。
“小少爷,你这是做什么!”王叔激动的想要从床上坐起来,但他的身体虚弱得无法动弹。
“我辜负了爸爸,辜负了你对我的期望,对不起,对不起.......”
“小少爷。”王叔微微摇头:“没事的,都过去了,过去的事没必要耿耿于怀。”
他明白沈沉为什么跪下来,从很久以前他就知道,小少爷看起来比谁都嚣张难缠,心却比谁都柔软。
“可如果不是我,爸爸可能不会死,王叔你也不会这样.......”沈沉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他把一切的错怪在自己的身上,内疚了许多年。
“沉沉......”母亲心疼的喊道。
“小少爷,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的,你不用内疚,我相信每件事的因果自有它的表现,不是我们能改变的。”
王叔说了太多话,有些微微喘息的疲惫:“你父亲的事,我也有错,我们只是为自己的错而付出代价罢了。”
一个常年混迹在商场上的人,手脚能有多干净呢,就像一个浪迹江湖的人,双手总会沾上几个人的血。
所以他们只是为错误的过去买单。
“父亲可能是被冤枉的啊。”
沈沉不知道,他从没有涉入黑暗的一面,只是无比坚定相信自己双眼看到的:“我已经知道一些事了,很有可能是许全胜的Yin谋。”
王叔没想到沈沉会说出许全胜的名字,他看见沈沉那样坚定的眼神,真相似乎难以出口。
可他不能一直隐瞒,沈沉有权利知道。
“你父亲不会傻到让人白白的陷害,自己落入陷进里的。”
“商人,总是要有手段才能得到想要的,无论曾经多么正直的人,一旦踏入这个圈子里,物欲横流的社会会麻痹人心中的是非,将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
王叔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似乎想着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你父亲很聪明,有眼光有能力,是我见过的人中最有天赋的一个,但人都会犯错,和许全胜合作投资的失败导致资金巨大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