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家当,等厉醒川回来以后再搬到他家去。对于后一条凌意心中本还有些犹豫,怕再跟厉微起冲突闹得不好看,但那晚见厉醒川其心至诚,这才终于下定决心。往后的事往后再说,再难也敌不过从前的万分之一,不如好好把握眼下的时间。
三天后,厉醒川返回临江。
当时凌意正在家打包锅碗瓢盆,面前报纸跟泡沫纸撕得到处都是,室友也蹲在旁边帮他扯胶带,兹兹啦啦的响个不停。手机震到第二遍的时候室友先注意到,手肘碰碰凌意,“嘿,电话响了没听见?”
见是醒川打来的,凌意忙拿着手机走开。
卧室的窗帘没拉,太阳也还没落山,房间里有种亮堂又明澈的光。地板上搁着几个已经打包好的纸箱,口封得很严实,因为还没来得及垒起来,所以横七竖八地散在地板上。他从它们当中小心地绕过,身体侧来侧去。到窗边把电话一接通,还没说话,自己就无声无息地笑了,也说不上为什么。
“见完战友了?”
白色纱窗轻轻呵着他的颈。他背靠窗户,右手捋着窗帘上面的穗。
厉醒川嗯了一声,疲惫里带着点松弛,“在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打包东西。”
静了一瞬,响起打火机掀盖的声音。
凌意的心跟着猛烈跳了一下。
听声音厉醒川吸了口烟,吐了口雾,清楚得似乎就在眼前,“都收好了?”
凌意把穗子绕到手腕上,很温吞地答:“哪有那么快,起码还要收一整天吧,东西太多了。”
厉醒川笑了一声:“不到二十平米的一个窝,哪里变出来的那么多东西。”
“喂。”凌意很不满地垂下眉。
电话里忽然传来一声狗吠,还有主人一路追着喊它的名字。这声音由近及远,凌意觉得特别亲切,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然后就听见厉醒川说:“我开玩笑的。只要你人肯过来,其他事情随你高兴,想带多少东西就带多少东西。”
他特有的低沉嗓音混在这种背景声里,愈发显得生活化。凌意耳根发热,心里也突突直跳,总觉得特别想他,再不见到他就完了。凌意低头用指尖去拨手里的穗子,一根一根的拨开,有些郁闷地问:“你怎么还不回来,见战友见到乐不思蜀了吗。”
话一出口,厉醒川忽然又笑了一下。
“你老笑什么?”
“没什么。”醒川说,“觉得你可爱。”
凌意不知道自己哪里可爱,也不知道刚才哪句话可爱,就这么静下来。好像但凡再说点儿什么,心里那种想念就会从话里泄露。
忽然听见室友在外面扯着嗓子喊:“凌意!你电话怎么还没打完啊?!”
他连忙应了句“来了”,然后才小声对手机说:“光顾着跟你打电话把我室友给忘了,他还在外面帮我粘箱子呢。”
“怎么不等我回去弄。”
“还说呢,一到干活的时候人就跑了,说你懒真是一点也不冤枉。好了不聊了,我得出去一起收拾,厨房一团乱连晚饭都没法做。”
“等等。”厉醒川叫住他。
“嗯?”
“晚上想吃什么。”
凌意答了句不知道,答完才觉得不对劲,心脏原地起跳,“你回来了?”
“嗯。”
“那你不早说?”他立马转身去看楼下,见下面空无一人,心里顿感失落。
厉醒川又笑了。
这种笑声总让凌意疑心有取笑的成份,当下就先发制人:“你怎么什么事都要等我问了才说,科学家发明手机是让你看时间的吗。”
他侧着身,面容在下午五点的光线中显得很柔和,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意思。
“嗯。”厉醒川很诚恳,“是我不对。”
“算了,我都习惯了。”
“我请你吃晚饭。”
“这算什么,赔罪?”
“算什么都可以。”厉醒川低声道,“我就是想见你了。”
挂了电话,夕阳慢慢出现。
凌意以最快的速度结束手头的活计后,很慷慨地应室友要求给他点了份披萨,然后就洗澡换衣服出了门。
约定的时间是六点半,到餐厅时已经迟到十分钟。乘电梯上到顶层,有服务生就在梯门外候着,迎上来问他有没有预约。报出厉醒川的名字,对方就把他往靠窗的景观位引。
远远的,他见到那里的两人桌已经坐着一个人,但看背影不像醒川。
走到跟前他顿了顿,刚想问服务生是不是搞错了,桌边的那个人却已经听见他的脚步声。对方放下手里的一本菜单,起身转过来,椅子发生轻微的响动。
四目相对,他看着凌意,凌意也看着他。
凌意的嘴微微张开。
他在凌意的注视下摘下针织帽,右手摸了摸板寸,低头笑得很含蓄,“凌意,好久不见。”
几秒钟的空白后,凌意嘴唇动了动:“钟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