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撞上了她的视线。
原本清冷的眉眼,在看见她时,变得柔和了些许。
柳溪跑得气喘吁吁,手里的辞职申请都被她攥烂了,她抬头问道:“你,你为什么这样做?我都已经提交辞职申请了,你干嘛节外生枝!”
岑墨反问道:“你连一年工作经验都没有,谁会要你?”
柳溪心里清楚,但不想让他觉得自己不行,“难道我在OGO的经验不是经验吗?我好歹是华逸集团出去的,我能在华逸做好,就能在别的地方做好!”
岑墨说道:“但是,你的简历只凭工作经验不足一年这一条,就会被大多数HR筛选掉,看都不会看一眼。”
柳溪不服气道:“我可以找同学内推,找导师介绍,怎么可能一点机会也没有!”
岑墨站正了身姿,一下比她高出了一个头,认真严肃地与她说道:“你已经失去了应届生的优势,再找工作,只能参加社招,你要和那些工作了三年、五年的人竞聘同一个岗位,你再怎么优秀,能比得过人家吗?何况还有比OGO更靠谱的平台吗?”
柳溪瞪着他,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些她当然知道,但她能怎么办?是公司要她走的,又不是她自己要走,她说这些只是不想让岑墨插手而已。
她倒是很想他和以前一样别管那么多,别把她的事想得这么明白,让她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岑墨平静地开了口:“柳溪,我说了,会替你扛着。”
一听这话,柳溪就不淡定了,“你脑子烧坏了吗?想当第三者这话能随便讲得?不要名声了?”
岑墨双手往风衣口袋里一插,依然端着那面无表情的脸,“我不在乎,随便他们怎么说。”
柳溪:“但你是教授!”
岑墨:“我又不靠名声吃饭。”
柳溪:“你连饭碗都丢了!”
岑墨:“丢了个课题而已。”
柳溪压不住内心汹涌的情绪,把心里话给吼了出来,“可我不要你帮忙!我不要你帮忙!谁要你替我出头了!”
这一句话吼出,柳溪止不住地颤抖着,连眼眶都红了,她哽咽道:“我不想欠你的,不想再和你有任何关系,你怎么就不明白?”
她以前就讨厌他的没心没肺,现在看起来就更加讨厌了。
什么丢了个课题而已,这是他的事业,他最在意的事,怎么可能只是“而已”!
而岑墨怎么会不明白,可他不能如她所愿,他想要和她有关系,想要和她在一起。
他垂下眼睑,说道:“你没有欠我,是我在偿还过去对你的亏欠。”
柳溪哭出了声音,“谁要你偿还了!你怎么总是自作主张!”
看见她哭了,岑墨即是松了口气,又是揪紧了心。
自从他们重逢来,她在他面前总是藏着情绪,不哭也不笑,所有表情都是公事化的,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爆发出这样激烈的情感,可是那流下的眼泪,带着灼热的温度落进他的心上,疼得他不能呼吸。
他忍不住上去抱她,“别哭了。”
然而他才往前一步,对方就往后退开,并且背过身去,用力擦干脸上的眼泪,不让他碰一下。
岑墨怔在原地。
他想起了当年那次分手的场景,她亦是这样哭得伤心欲绝,歇斯底里地朝他吼着,要与他撇清关系,那时他所有的理智都在她给了自己一巴掌后灰飞烟灭,剩下的只有对她的愤怒与指责,他并没有理解她的心情,也没有好好挽留过她。
然而,当他现在想要挽回了,报应就来了,迟来的报应不仅不会因为时间推移而减轻,反而让原来种下的孽变得更加难以消除。
因为人是有记忆的,受过伤的心会变得更加坚韧,难以感动。
而这些报应落在他身上,就像尖锐的钢刀将他的心扎得血rou模糊。
他不会哄人,很无措地表达着自己的想法,“对不起,我只是……想你好好的。”
可是他的道歉并没有安慰到柳溪,而是让那个原本不明显的哭声变大了,柳溪背对着他,想要克制住自己,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可是眼泪就像洪水一样止不住,她紧紧咬着下唇憋住哭声。
她恨这个人!
她恨死这个人了!
为什么要为她放弃了名声与事业,为什么要为她牺牲到这份上,为什么还要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让她觉得很愧疚!
可又是这个人,在她最近饱受流言蜚语的时候,为她扛下了所有,让那些脏水都往他身上泼,让那些非议都往他身上引。
她讨厌他这样自作主张,讨厌他为自己付出,可恨的是自己又做不到铁石心肠,因为突然有这么一个人挺身而出,让那些积累在心上的委屈与郁闷瞬间找到一个宣泄口,全部喷涌而出。
她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哭出了声音。
岑墨见她这样,更着急了,“你不要哭了,求求你,不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