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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岑墨唇边弯起的弧度淡了。
柳母自然也知道岑墨是为柳溪做的,客气地问道:“要不中午就在这吃吧?我这就把饺子下了。”
岑墨应了一声,“好。”
柳母立马就去厨房下饺子了。
大家围着餐桌而坐,座位还是与以前一样安排,岑母与柳母坐在一块,柳溪坐到岑墨旁边。
一大碗饺子被端上桌后,岑墨便起身要帮柳父装。
柳父受宠若惊,连客套话都忘了说,碗就被岑墨拿走了。
以前岑墨可从来不会干这种事,他在餐桌上唯一会照顾的只有柳溪。
岑墨给他盛了一碗后,又理所当然帮柳母盛,而后自己母亲,最后才问到柳溪。
柳溪摇摇头,“不用,你先来吧。”
岑墨:“你伸不到,我来吧。”
柳溪:“我想先吃别的。”
岑墨不能再勉强下去了,自己盛了一碗,坐下。
是的,他是很习惯照顾柳溪,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做。
他现在要克制自己对她好,要把她当做陌生人重新认识。
他回忆起以前柳溪的确这么与他说过,说他现在对她的关心是错位的,是多余的。
所以他要学会在她面前克制,给彼此留有缓和的空间。
见到柳溪目光落在那碗饺子上,她的椅子往后挪发出摩擦声,他立马就起立,“我帮你。”
这次柳溪也没好与他执拗,把碗给了他,“谢谢。”
岑墨,“不客气。”
柳溪以前从来没听他说过这三个字,对于今天他这样的客气,让柳溪一家都有点不适。
他把一碗汤放在柳溪眼前,柳溪这才注意到他手指上贴了创口贴,“剁伤的?”
岑墨嗯了一声。
这么久了,终于听到她一声关心,岑墨心里有点暖,虽然柳溪没再说什么,但这一句主动的关心就足够了,这是对他现在做出改变的肯定。
然而,笑意还没浮于表面,就见柳溪清秀的眉毛轻轻皱起,改口说道:“我要鸡汤。”
岑墨微愣,照做了,但忍不住问道:“不吃饺子吗?”
柳溪漫不经心地说道:“血淋淋的,吃不下去。”
岑墨脸一黑,“我没脏到。”
柳溪没回应。
他道歉过了,克制过了,为什么她还是不肯接受他送的东西?他没想做一顿饺子就让她回心转意,但也不想她这样一点机会也不给。
他没办法强行给她碗里塞一个,只能揣着小心翼翼讨好的心情,低声问她,“尝一尝好不好?”
哪怕吃一口也好啊。
柳溪勺子在鸡汤里慢悠悠地转着,“你记得我给你煲的鸡汤吗?”
这么说,岑墨一点印象也没有。
他记得柳溪给他送过很多吃的,不知道她现在提的是哪一次。
柳溪说道:“就是考研结束那次,我辛辛苦苦煲了鸡汤,你说没空,说很麻烦,让我自己喝了……看也没看一眼。”
她就像是在陈述一件很平常的事,语气毫无起伏,内心也毫无波动。
岑墨隐约记起,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那时,他太忙了,到底怎么拒绝她的,他已经忘记了。
当初的无心之言,如今就像钝刀一样戳进心窝。
原来那些她长出来的刺,都是他当初给予的。
可他能怎么办?
想要靠近她,只能受着。
他调整了下心情,又与柳溪说道:“一会可以陪我给邻居分下饺子吗?”
柳溪:“为什么?”
岑墨:“我昨晚包饺子吵到他们了。”
柳溪心想他居然能注意到这个问题,还知道上门道歉真是太不容易了,今天的他的确与之前变得不太一样,但这与她没什么关系了。
柳溪:“不去,我一会还要出门去见同学。”
岑墨:“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柳溪:“为什么要我去啊?”
岑墨:“他们不太想看到我。”
柳溪毫不意外,“那很正常。”
岑墨:“可能比你想得还糟糕。”
柳溪:“?”
他滚了滚喉结,尴尬地说道:“昨晚他们报警了,以为我把我妈杀了……”
柳溪:“……”
柳溪更坚决地拒绝了,“你应该和你妈一起去,证明你妈还活着。”
岑墨没再说什么了。
他本来就不是一个会死皮赖脸求人的性格,几次试探不行,再纠缠只会被讨厌,所以他适时闭嘴了。
下午,他自己一人给上下左右的邻居挨个敲门送了饺子,并澄清了昨晚的误会。
住在一起这么多年,他才发现自己对这些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很居然很面生,反而他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