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啤酒瓶,可以确定的,他喝的比我多很多,看他涨红着脸,说了
他从军校到下部队後的事情,怎麽样从一个青涩的小兵,到现在一个直属连的连长,他也
知道平常大家私底下是怎麽看他,但为了带兵,他只好掩饰真的自己。从这一刻,我知道
这都是他必须武装自己的方法,其实他也想要和大家一样毫无顾忌的玩在一起,想想他也
才大我三岁,一般大我三岁的年轻人,谁不是整天还漫无目的、无忧无虑的混日子,但他
要带着一百多个没比他小多少,甚至比他还老的阿兵哥,他,真的不好过。「这杯你要
乾…」他拿着一杯满满的酒要我喝下,我”嫌恶”的看着他,「破百了,总要庆祝一
下。」,听他这麽一说,我也只好乾了,「好快,转眼你就要退伍了。」他拿着酒,眼神
失焦的对我说,而被他这麽一讲,好多画面顿时跑进我的脑中,想起刚到澎湖一直到现
在,想起我们发生的冲突,想起好多好多,「退伍後想干嘛!」,『没想那麽多。』,
「你会记得吗?」,『记得什麽?』,「澎湖!」,我乾笑了两声,『怎麽可能忘!』,
「包括我?」这三个字从他口中就这样讲了出来,『阿明班长啊,阿贤啊,很多啊,连上
的人我都不会忘。』,「我是说我。」他有点迷茫的看着我问,『哇!我们喝了好多。』
我赶紧将眼神闪到堆满的啤酒罐,他倒是没理我的喝完杯里的酒就拉着我离开。
(三十八)
这天晚上我是架着连长回饭店的,好在他的酒品还不错,只是走路有点不稳,但是要我扛
着一个不算小的身躯,对我还真的有点吃力。好不容易回到饭店,一进门他就躺在床上一
动也不动,印象中这是他第三次喝酒,一次是过年他并没有喝很多,另一次他来台北找我
是有点失控,这次他倒是醉的很安静。冲完澡後,把他叫起来洗澡,叫了几次也不理我,
索性推了他几把,只见他翻了几次身,『连长,起来洗个澡…喂…』,「嗯…」,我也不
知道他是在回我还是无谓的呻吟,又叫了几次他才「嗯」的回我,然後伸起手作势要我把
他拉起来,没想到他反而把我拉下去抱住我,『喂…不要闹啦,放开啦!』我一直想挣脱
他,他反而把我抱的更紧,所以我只好不断的动来动去让他觉得不舒服然後放手,结果他
一个侧身把我整个人环抱在他怀里,让我更加动弹不得,就这样,我只好静静的待在他的
怀里。我可以感受到他平稳的气息,在我耳边缓缓的给我一种安定的感觉,随着他规律的
呼吸,感觉他的胸膛规律的起伏,我就这样在他怀里睡着了。
隔天起床已经一点了,整个房间只有我一个,连长应该去处理业务了吧,发了发呆,走进
浴室盥洗、冲澡,围了条浴巾就走出来了,刚好他也回到了饭店,「起来罗,饿不
饿!」,我点点头,他又接着说:「东西整理一下,带你去吃东西然後回澎湖。」随便在
街上吃了点东西,他看了看时间问我有没有去过新堀江,『嗯…就高雄的西门町。』,
「还有点时间,去逛逛。」周末的下午,往来的人群,跟台北没什麽两样,虽然我的年纪
很符合新堀江,但有个连长在旁边,反而让我有些不自在,尤其我一直觉得阿兵哥有一种
特别的”味”,更让我觉得跟这个年轻人的地盘格格不入,他倒是一派悠闲,可能是鲜少
接触外面的世界,所以他才会看到什麽都很新鲜。「你不是很爱逛街吧,怎麽看你没什麽
兴趣的样子。」,『没有啊,买了也不能穿。』其实当兵让我失去了购物的慾望,「那你
帮我看一下,我适合穿哪种衣服。」,我想都没想马上回他:『军服。』,「喂!干嘛这
样。」,哈哈哈!我笑的很开心,他一边笑一边拨了拨我的头,突然看到有个摊子卖着银
饰品而停了下来,他指着一个吊有军牌的钥匙圈说:「那个跟我送你的很像。」,『喔,
对啊。』我有点心不在焉的应着,口有点渴的我在找看有没有东西可以喝,顺口问他:
『要不要喝东西,我去买!』,没等他回完我就跑到附近的摊子,拿了两杯饮料回来後,
只见他把一袋东西塞到他的包包里,接过我的饮料说:「走吧,去机场。」,『你买什
麽,借看一下。』,「没什麽,小东西。」说完招了台计程车往机场的方向前去。
(三十九)
在飞机上,连长静静的翻着报纸,我则看着窗外发呆,算一算扣掉返台,我在澎湖的日子
不到两个月。当兵永远是外面看来很快,熬的人很慢,熬过的人反而有种不快不慢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