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两个礼拜吃不到十颗,今天来的时候他说他会紧张,所以有吞了两颗,放假在外面,也会要他跟我报备用药的状况。但今天这样,医生,他的病情算有好转吗?」潘宗翰问,表情严肃。医生摸了摸下巴,像是在思考怎麽跟眼前的这位军官说状况,应该说有些事情他从开始就说到烂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军人真的都比较死脑筋,总要他再说一遍:
「金内吗!」
今吓啪内!」
「酷?这衣服不好动,不透气也不舒服,穿起来也很矬。」潘辅导长说。
「嘿!在火车上的时後还好吗?挖看利乃杉隆挡ㄟ。」
「喜安内喔…」番薯说,眼神低了下去。
医生笑笑的对番薯说,番薯抓抓头不好意思的点头跟医生道谢就到诊区外倒水,坐着跟一群阿公阿婆看电视。老人家们似乎对於这时後有个穿军装的小夥子出现在诊所感到兴趣,七嘴八舌的与番薯聊起来。
潘辅导长看着番薯说,老实讲有时後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满混帐的,明明就知道番薯发生过什麽事,还装做不知道的,喜欢看番薯对他说一次自己的版本。只因为自己想听听他何时会对自己吐白。还故做样子摆出辅导长的姿态,不管这个职位还是自己的做为,都让他恶心。但面对他的番薯这时後却笑着对他说:「辅ㄟ,嘿嘿,你贼嘻勒嘎挖关心细姆?」
「果然还是很紧张,放轻松一点好不好?阿兵哥。我不会对你怎样,你要试着学习怎麽被别人碰触身体时放松,不要焦虑。呵呵,不然这样如果以後跟你女朋友爱爱的时候,不会性福喔。好啦!检查报告说你身体很健康,但是不要太紧张好不好,你去外头喝个水,我跟你长官聊一下。」
花了一些时间潘辅导长终於把番薯带到诊所前,那是一间私人的小诊所,藏在住商混合的巷弄间。每次到这诊所门口,潘宗翰总会想到第一次跟番薯来这看诊,番薯失控的状况,事情最後虽然被那个叫许春茂的人解决了,但之後也变成番薯只想到这里来看医生,其他大医院小诊所除了军营的医务室外,他几乎都相当排斥。潘辅导长觉得麻烦,但也不好对番薯说什麽,也许经历了那种事情,要找到番薯可以信任的一个医生,对他来说是很困难。
潘辅导长听到声音,把头转了回来就看到一张期待的小脸在自己眼前。因为皮肤黑,番薯的白牙齿笑起来特别明显,虽说牙齿不像牙膏广告上的模特儿般整齐,有些不是很好看,但这简单的笑脸看得潘辅导有点耳根红,但他还是强做正定装无事继续说:「不过只准在我房间穿,你不准给我穿出去炫耀。」
潘辅导长把话题带开,问起番薯在火车上的事情,番薯听见潘辅导长问,嘴吞了口水默默的点头,勉强的挤出点笑容不想让潘辅导知道自己做了什麽恶梦,他对潘辅导长说:「没啦,就…就困没好,没歹计啦。」
番薯把军内衣撩起来,在医生听诊器穿进他衣服内时,他不自觉的抖一下,他看着那名跟茂哥很好的医生,适着说服自己茂哥的朋友一定没问题,但番薯还是很怕有人的手在他衣服内触碰自己身体。听着医生的话吸气呼气,番薯冷静下来,然後突然感觉腰间有一双手要拉开自己的裤子,番薯吓得一把用力抓住医生的手,念了句:「干!」这个举动吓到一旁的护理人员。
「後,那欸塞照相没?挖想卖照齁我兵友看。」
医生支开了护士,请潘辅导长坐到椅子上,拿下听诊器说:「辅导长,上次开的药你那位阿兵哥状况如何?」
坐在後面椅子上的潘辅导长看到番薯的动作喊一声,听到潘辅导长的声音,番薯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松开了抓住医生的手,用不好意思的表情对着医生说:「歹、歹势啦!先生。」
「当然,连上班长发生事情的话,我会很难交代。」潘辅导长不做表情的说。
「那诶?挖钢尬就喝看ㄟ耶啊。」
那失望的表情清楚的表达出番薯的失落,让潘辅导长心想这人真好懂。而很难懂的是自己的确是关心番薯的,却装的不苟言笑,用冷漠的口吻说话,潘辅导看见失望的番薯,不自觉自己心里也有点动摇是否要修改说出去的话语,但自己的头却撇了过去看着捷运线上打开的闸门,和进出的人群。
「老实
「欸,番薯。」潘辅导长看着捷运车门关闭时对番薯说。
番薯听到潘辅导长对他说话,将视线又重新转回到潘辅导长身上,就见潘宗翰看着别处,继续对他说:「你刚说我这军便服那…那、那个怎麽说…你那个台语我不会念……」
「不行。」
「吓啪?」番薯疑惑的说,就见不看他的辅导长点了个头说:「对,吓啪。你如果觉得我的军便服很吓啪,等回营之後我在借你穿看看,要不要?」
「番薯!」
「吓啪?我台语没有很好,什麽意思?」潘辅导长问,番薯想了想不知道怎麽跟潘辅导解释,因为「吓啪」就是「吓啪」,最後番薯用「很酷」来翻译这个句子。
「如果有事情跟辅导长我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