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缓下来,略过不成器的儿子,将集团大权交到段时衍手中后,便放下权柄,回家过起了闲适的退休生活,社交场上也难能见到她的面。
想到等下要见到的是这样一位长辈,她稍微还是有点小紧张的。
按照段时衍的说法,段nainai对设计珠宝的要求极高,万一老太太不喜欢她的设计思路,那她刚刚在段时衍面前表现得信心十足的样子,岂不是很丢脸?
傅北瑧光一想到这种可能,就有种想在地上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的冲动。
她跟着段时衍穿过一道月洞门,就看见有位满头银丝的老太太正挨着回廊坐着,时不时往池塘里丢一把鱼食,满塘锦鲤甩着尾巴游过来,没抢到的也不肯走,巴巴地等着老太太接下来的投喂。
段老太太耳聪目明,听见脚步声立马回头,见段时衍这趟回来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竟还跟了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登时惊讶地睁大了眼,还不敢置信地抬手揉了揉。
段时衍眉目沉静,波澜不惊地向nainai介绍:“nainai,她叫傅北瑧,南北的北,瑧玉的瑧。”
傅北瑧乖乖上前叫人:“段nainai好。”
“诶,你也好,”段老太太从惊讶中回神,她笑着朝傅北瑧招招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都这个点了,你们也别再往外跑了,中午就留在我这儿吃。”
“小瑧啊,你有没有什么忌口的,我让厨师别做那个。”
傅北瑧打小就讨老一辈们的喜欢,哄起老人家来早已是驾轻就熟,见段nainai笑容慈祥,她也渐渐放松下来,一老一少凑在一块儿聊了几句的功夫,段nainai看她的眼神里已满是喜爱,早把自家亲孙子忘到了不知哪个犄角旮瘩。
跟段nainai聊的开心是一回事,但正事还是要谈的,傅北瑧抓住一个机会适时开口:“……段nainai,您对所要定制的项链有什么具体要求吗?”
她话音刚落,段nainai的表情就空了一瞬。
项链?什么项链,她从年轻时就不喜欢戴那些东西了啊?
这不是她亲孙子带着未来孙媳妇回家看她吗,跟项不项链的又有什么关系??
段nainai一头雾水地看了看面前的傅北瑧,她正欲开口,就听段时衍云淡风轻地插话进来:“是啊,不是您跟我说您想定一条项链,一直找不到合心意的设计师吗,现在我把人给您找来了,您看看,满不满意。”
段nainai:“……?”
即使最开始没摸清楚眼下的状况,但多年商场上磨练出来的敏锐力,使老太太从段时衍这几句话中抽丝剥茧,顺利找寻出事情的真相。
“…………”
段nainai抬手捂着嘴,嘴角隐秘地抽搐了一下。
好小子,要拿她当挡箭牌约人小姑娘,也不晓得先跟他nainai通通气,就不怕老人家岁数大了脑子转不过来,把这戏给他演砸了。
傅北瑧不明所以,见段nainai久不回答,便又叫了她一声:“nainai?”
段nainai回头,发现面前的女孩子正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回答,甚至还打开了备忘录,准备将她提出的点一条条仔细记录下来时,心情顿时更复杂了。
从前在商场上骗骗竞争对手也就罢了,怎么临了临了,好不容易退休下来,竟然还要帮她这不争气的孙子骗个年轻女娃娃。
这可真是……晚节不保啊!!
段nainai隐晦地瞪了段时衍一眼,笑着对傅北瑧道:“对,是有这么回事,这个要求么……”
段时衍从容接过话茬:“不如先吃饭,吃完了你们再慢慢聊。”
可见考虑周详,充分给他nainai留足了编瞎话的时间。
段nainai连忙点头。
主人家都这么说了,傅北瑧想着她下午也没什么事要忙,自然客随主便,被段nainai拉着手去了餐厅。
段家没有食不言的习惯,抛开项链的话题不谈,段nainai在餐桌上和傅北瑧聊得开心,段时衍反倒很少开口,只是时不时用公筷给她和nainai加了几筷子菜。
饭后,段时衍被nainai借口临时有事叫去了书房。
老太太坐在藤椅上,若有所思地盯着段时衍:“开始听你介绍我还没想起来,小瑧这名字,听着和宋老头给他孙子订的未来孙媳妇是同一个?”
段时衍听出老太太话里的试探,他横竖没想瞒着,于是淡声将话挑明:“不止名字。”
不止名字,连人,也是同一个。
虽说心底早有了猜测,但听段时衍这么直白地说出来,段老太太仍难免吃惊,她像是才认识自己这个孙子似的从头到脚打量了他好几回:“你……要抢别人的女朋友?”
段nainai有些发愁,虽说她盼着段时衍开窍已经盼了好几年,但如今这窍开的……是不是也太偏了点?
段时衍扬了扬唇:“不算抢。”
既然他们两人之间不过是那样一层关系,他所做的又怎么能算抢呢。
最多……也只能算是,趁、虚、而、入。
段老太太对这个少年老成的孙子一向信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