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贤羽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老公在家的时候,她找尽了借口躲到外面去游荡,老公不在家的时候,她常常眼光迷离的坐在落地窗前,双手紧紧的环住自己的双膝,下巴搁在膝盖上,像石雕一样绻缩着,一动不动.
一个多星期前的那个晚上,她因为跟老公吵了几句就任性得离开了家.当她满怀怒气的甩上家门时,她那么想再也不要回到这个家里.
家以外的夜,很冰凉.她走得匆忙,没及披上她的羽绒外套.瑟瑟的冷风,不停的灌进她的脖子.而她胸中燃烧着的火焰却未曾让她有一丝寒意.
结婚已经7年了,似乎为了要应验那句:七年之痒.婚姻的第七个年头,他们开始不停的争吵.婚姻的第七个年头,似乎永远无法宁静的渡过.她的丈夫没有像通常的七年之痒那样,在外面私养一个女人.他是个规矩而老实的男人.结婚七年来,除了因为工作,从没离开她超过一小时.这七年,他们像藤蔓一样紧紧的联系在一起,就算缠得多么的透不过气,也不曾稍稍分开过.可是七年的时光之后,他们原先的那份甜蜜与恩爱,已经渐渐的由生活的琐碎烦恼而取代.七年的时光,日益突显的是他们性格的不合,日复一日,到如今在他们之间语言已经是最多余的附属品.不交流还好,一交流就开始没完没了的埋怨与攻击.
她是个浪漫的女人,在传统的束缚中,她有颗不安分的灵魂.情感的燃烧是从她心底发出的渴望.浪漫使她比别的女人更孤寂、更感性、更期待完美。她受不了生活像白开水一样重复再重复,更受不了丈夫在生活中突显出的越来越多的粗俗。她期待着一份能在心灵深处产生共鸣的情感,期等着出现一个懂得呵护她,视她为珍宝的男人。
半个小时后,她那熊熊燃烧的怒火渐渐淡去,留下的只有深深的受伤与孤独。这个诺大的城市,虽然她已经生活了十年,虽然她已经入主为主人,可她却仍像个游客一样孤寂。这里,没有她的朋友,没有她受伤时可以歇息的收容所。站在马路的一端,望着繁杂的车水马龙,她似乎听到了死神带着诱惑的召唤,不由自主的伸出腿,想迈向匆匆而过的车海。脑中却突然显出儿子单薄瘦小的身形,母亲布满银丝的愁容。她收回脚狠狼地摇了下头,转过身向一个小桥底下走去。小桥底下有一大片黑暗的树丛。她受了伤的时候习惯到这里坐坐。
寒冷的夜空中散布着几颗零星寒冷的星辰,她抬起头幽幽的叹了口气。婚姻是她舍不下的包袱。虽然这些年背着这个包袱,已经背得很累很累,可她却仍然舍不下。不管他跟她之间多么的性格不合,她都记得他们曾经为这份爱、这份婚姻关系付出了多少努力,经历了多少坎坷。
“不许动,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黑暗中突然在她身后蹦出一句低沉的话语,而她美丽的脖子上触感冰凉。
她不知道她的脖子上架着的是刀还是什么,但她却道那阵冰凉可以要了她的命。她的心跳得飞快,往常遇到这样的事的时候,以她那衰弱的心脏,该早以晕了,可是现在,她却突然记起她包里有今天刚发的千余工资,而这份工资代表着的是她孩子接下来三个月的学费。她不能失去这些钱,不能让孩子的学费落入别人的手里。
“大哥,你冷吗?”贤羽幽幽的开口,她告诉自己必须要镇定,她必须保全孩子的学费。千余元对许多人来说,都只是一笔小钱,可是对他们一家来说,却是值得用性命去维护的。他们穷,穷得常常连生病也没钱去医。
身后的男人似乎呆滞了一下:“少搞花样,我要钱,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不然我了结了你!”
“大哥,你已经多久没有碰过女人了?想要吗?”贤羽不紧不慢的补上了一句,轻轻的回过头,她感觉到脖子里流过一丝温热。
男人紧张而急促得呼吸着,借着呼啸而过的车灯,他低头接触到她如星子般的眼睛。那是一双紧张中透着无助的眼睛,车光一瞥间,他看到她娇好的面容。贤羽不是那种能让人一见惊艳的女人,她的美幽淡而恬静。
男人在瞥见她容貌之后,眼光中顿露出满满的饥渴:“嘿嘿,难道你想陪我睡觉?很久没人滋润你了吗?”
一个长得高瘦的粗犷男人,声音因为欲望的涨满而变得粗哑,他闷闷得发出yIn荡而轻浮的笑声。
“我陪你睡,你放过我包里的钱,好吗?包里只有1000多现金,是我给儿子准备的学费,没有了这些钱,孩子就上不了学。我跟你一样是穷人,我看大哥不是坏人,应当可以照顾我这样的穷女子吧?”贤羽木然的面对着这个男人,脖子里的温热仍在继续,男人的手剧烈的颤抖着,而他手里冰凉的器具仍然紧帖着她的脖子。她知道自己正在流血,而她不能害怕,不能哭。
静默,一分钟的静默。男人似乎在权衡钱与色之间的比重。
“你站起身来。”
“你用东西指着我脖子,我无法站起来。”
男人似乎此时才意识到自己仍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而他也开始在心里敬佩起她的胆量。这样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