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声巨响阻止了所有人的行动。
接着又是砰砰几声,带着一股火药的味道混合着惨叫声和求饶声瞬间爆发出来,现场瞬间乱成一团。
何莫觉得自己被吵得出现的耳鸣,但又似乎很快的,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身边的声音全部消失了。
他不敢想这是因为什么,也没能力自己摘下眼罩。
手还被反绑在身后,刚才慌乱之中不知道谁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倒在地上,腿又被人踩了两脚,一时间竟然动弹不得。
门发出一阵诡异的“吱呀”声,慢慢重新关闭,“咔哒”,门锁利落的被反锁住。
一个人踏着不轻不重的脚步,向何莫走过来。
他身上一片狼藉。
明明刚才一点也不怕的他,这时却开始害怕起来。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像一个无声的闹铃到达了它将要震动的时间。
脚步在他身边停止。
几秒,或许几十秒后,一个发烫的管子抵在他太阳xue上。
他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身体的抖动奇迹般的停止。
似乎不止身体觉得这样很心安,就连他的内脏也这么认为,呼吸在放轻,心脏也在放慢跳动的频率。
因为他知道那发热的管子是手枪,这个拿枪的人,是罗海。
他发自内心的喜悦,死之前,最后送他离开的是他,而不是那群人。
然而,漫长的沉默后,枪管离开了他的头。
一只略带粗糙的手把他从地板上扶起来,轻轻去除他身上的异物。
手上的绳子、口塞、Yinjing上的东西很快被拿走。
但眼罩没有。
脚步似乎往其他地方走去。
他坐在地毯上,一动不动。
虽然他带着眼罩什么都看不见,他现在已经能够自己把眼罩拿下来,但他也没有这么做。
脚步很快又回来了,中间没有门开关的声音。
何莫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并没有走,只是去了洗手间。
一个冰凉的东西贴上何莫的脸,他微微一颤,随即反应过来,那是shi毛巾。
毛巾轻柔的擦过他的脸,他的上身,他的下身。
接着,他被猛地横抱起来,脚步走动一阵后。
他被轻轻放置在温水里。
啊,是房间里那个浴缸。
罗海沉默数秒,终于说了几个月以来两人说得第一句话:“暂时,不要摘眼罩。”
不是命令的口吻,是久违的,商量的语气。
何莫抿着唇,点点头,点了许多次。
“我给你定了明天的机票,你……”罗海话只说到一半,他面前带着眼罩的人已经飞快的拉住他的袖子,意思再明显不过。
“我会……好好工作,请,不要扔掉我。”何莫说出话来,才发现自己的话音难听极了,像是进了水的老磁带,跑调还声音难听。
罗海没有回应他。
几秒后,罗海想去拿些洗澡的东西,他需要让何莫先松手,但他现在不太听话。
“杀了我,好吗……罗哥。”他非但不松手,还把一句类似撒娇的语句用在了很不应该的地方。
这是何莫回来以后,第一次叫他罗哥,却是用在这种句子里。
两人僵持数秒,罗海轻叹一声,投降了。
“我去拿个东西,不出门。”他的声音已经放得很低柔了,仿佛在说情话。
何莫愣了愣,松开有些僵硬的手指,缩回水里:“对不起。”
罗海张张嘴,又闭上,无声的站起来走了两步从柜子边拿起浴花,看了两眼却没看到沐浴露。
只是歪头想想就能想到可能的地方。
罗海脸色瞬间沉下去,走到客厅,在墙边发现了沐浴露和身体ru。
等他回到浴室的时候,却发现何莫把整个上半身连同带着眼罩的脑袋都沉在浴缸里,一动不动,他的头发在水里柔软的飘着,像是黑色的水草。
他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拎起来喊道:“你干什么?!”
水流顺着何莫的头发往下滑落,那面罩还在他眼睛上带着,他轻声开口道:“我只是想……洗干净一些。”
他没有想不开,真的,真的只是想洗干净一点,因为他,有点脏了。
罗海沉默半晌,放开他的胳膊,告诫他不要动。
他随手脱下自己的衬衣扔在浴室柜里,帮何莫用浴花清洗着。
上半身都好说……轮到下半身时,却被何莫用手挡住了。
“让我自己来吧,罗总。”
弄了半天,称呼反而又降回去了。
罗海死死盯着他脸上的眼罩,没有说话,但手却不容置疑的把他胳膊拉过来。
何莫几天没吃饭本来就没什么力气,这时更使不上力,被这么一拽差点头撞在浴缸边沿上。
幸好罗海及时挡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