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给陆洐之送花,那佬高兴得很,养了那花足足十来天,直到真不行了,还留了几朵形状漂亮的做成乾燥花书签……对,他亲手做的,不要怀疑,很恐怖。
乔可南看着事务所没人照顾,不到三天就灭绝的花朵,很文艺地想:爱情跟花一样,都需要培育、需要滋养。
甚至花费心思,长久保存。
他吐口气,准备离开,不料第二通Call in又来,他接起:「您好,哲笙律师事务所,我是乔可南。」
电话彼端很沉默,沉默到乔可南以为话线坏了。「喂?喂喂?」
对方开口:「律师,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乔可南一愣,随後有点想笑,可他忍住,坐回椅子上,翻开记事本拿起笔。「请说。」
「我已半个月没回家,我的……妻子最开始询问了两句,後来不管了,有时候我常怀疑,她的人生根本不需要我。」
简直可以跟刚才的案子凑一对了:一个急着丈夫不回家,一个急着妻子不招人。
乔可南握紧话筒。「什麽令你如此猜疑?」
对方不讲话了。好吧,乔可南换个方式问:「那你觉得她爱你吗?」
「……或许。」
或许你个头!「为什麽用这麽不确定的字眼?」
对方「呵」了一声。「她不常说,大半是我逼她说的,可她对另一个人,总能很轻易讲出口。」
乔可南问:「另一个人?他们什麽关系?」
对方:「朋友……吧。」
吧你个头!乔可南:「你听过《李尔王》的故事没有?」
对方似一时没领会过来。
乔可南先答了:「莎士比亚着名悲剧之一,维基一下……总言之,该国王有三个女儿,他一个个问,你们爱不爱我啊?怎麽爱?前两个女儿天花乱坠,最小的女儿却始终沉默。国王很生气,把小女儿驱逐了~吧啦吧啦吧啦吧吧吧之後,结果证实,最爱他的是这位不擅言词的小女儿。」
对方:「那她为何不说?」
乔可南:「说不出来。你平常时候会赞美空气、阳光和水吗?可是,没了这些,你会死。而且,我一直觉得这个故事有个想不通的问题。」
对方:「?」
乔可南摇晃笔杆,「这位国王为何如此不信任自己的女儿?难道她们平常的言行还不够?或者……小女儿的表现并不是国王要的?」
对方不说话,乔可南又问:「那麽,国王想要什麽?怎样的爱情表现,才能令他满足,有安全感?」他附加一句:「除了送花以外。」
那方笑了一声,沉醇嗓音透过电话线,酥麻了乔可南耳朵。「过来。」
陆洐之:「现在过来,我想见你。」
※
在来到指定地点的时候,乔可南一阵心凉,不禁想:假若陆洐之打算用这种方式报复他,那他真的选对了。
妈的,全台北最贵的饭店!顶级总统套房!住了整整半个月!半个月!一天的房钱都赶得上他一整年薪水了,他恨自己怎不早点把他老人家哄一哄,先哄回家再打算,总比让他白白烧半个月的钱好啊!
乔可南心疼死,房间在五十楼,他一边搭电梯一边计画下回得把陆洐之身上黑卡喝啊~一声折断才行。
顶级总统套房,一层楼也就这麽一间,眼前门扉富丽堂皇,十分符合陆壕品味。乔可南键入密码,推门而入──眼前是一片豪华客厅,偌大的玻璃窗一路延伸,窗外是台北夜景。今日天气正好,无云遮蔽,一派金碧,璀璀璨璨,男人穿着白衫,套着西装裤,姿态闲适站在那儿……
装,太能装了!
妥妥陆叮当的百宝袋啊!
乔可南关门走进,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面对桌上的名贵红酒,怒气冲冲:「说,你这半个月花了多少钱?!」
陆洐之抬眉:「你真想听?」
乔可南:「……」
花出去的钱终归追不回来,有时候无知就是一种幸福。
罢罢罢。乔可南:「这些日子都干麽了?开趴?」
陆洐之冷淡:「我以为你没兴趣。」
操,讲一句呛一句,还能不能愉快玩耍啦?「我不是没兴趣!我是信任你!懂吗!」
陆洐之:「为什麽?」
乔可南莫名其妙。「什麽为什麽?」
陆洐之目光深远。「你为何信任我?或许你现在推开那边的门,就会看到刚被我操过的男人躺在那里。」
乔可南不禁瞥向那扇……应该是起居室的门扉。
他浑身一寒,陡然一阵鸡皮疙瘩自他脚底窜上。太多东西混杂在一起,如一团漩涡,苏沛苏沛……说好不提。他深呼吸,极力摆脱那种犹如被蛞蝓爬满全身的恶心感。在陆洐之家收拾行李时候,看见别的男人与他在门前拥吻……
都过去了。
他告诉自己,可眼前依然晕眩,他空腹的胃剧烈收缩,乔可南一手掩住嘴,一手摁住喉咙,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