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梦中,会有自己的存在吗?高川有些模糊地想着,不禁又嘲笑起自己无聊的想法,就算是有,那也是恶梦吧?
用脚趾头想也会知道,沈狂海现在是恨透了他,不,不止是恨,更多的,是对他的恐惧,从他一看到他就不由自主地退後的动作,也显示出了他内心绝对的恐惧。那是由绝对的掌控力和极度的残忍所打下的烙印,在他心里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搞不懂为什麽,原本并不想做到那种地步的,但是自己一看到他就会不由自主做出失控的事。
虽然在事业上做事果断,雷厉风行,对自己的对手从来不曾手软,但并不曾对某一个活生生的人做出过这种事。人死不过头点地,就算他确实对自己的妹妹做过什麽过份事,大不了杀了他解恨,也犯不着使出这麽阴狠的手段将人弄得半死不活地,好像自己真成了个变态的虐待狂似地。(你本来就是)
算了,想那些有的没的也没用,反正是他不对在先,自己不过是把他给予的伤害,加以回报而已。
高川翻开桌上的档,开始一条条地批阅。由於这一个星期都守在沈狂海身边照顾他,所以乾脆把公司的档都带回来处理,也没有什麽大事,其它繁锁的事就交由他最信任的属下全权处理。
批了一会档,突然听到床上的人发出一声低吟,他抬起头,看到沈狂海动了动身体,好像很不舒服地皱起了眉头,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怎麽了?他走过去,坐到床边,俯视他的脸,男人紧闭的双眼,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下轻轻颤动,嘴唇微张,喉咙里含糊不清地发出低微的声音。高川再凑近了些,仔细聆听,他在梦中无意识地微弱呓语:“......嗯呜..别过来......不要..........放过我....放过我........”
高川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手指不自觉地篡紧了床单,一股不舒服的感觉从心里漫延开来,让他有些莫名地烦躁。
他站起身,在房间里踱来踱去,过了一会儿,又停在床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掌心传来温温的触感,好像没那麽热了。将体温计放入他腋下,几分钟後取出来甩了甩,看看温度,果然降下来了,只有38.5度,比起那几天吓人的40度以上,情况已经明显好转了。
拿起床头的电话,按下一个键,那头传来女仆甜甜的声音:“主人,有何吩咐?”
“弄碗热粥过来。”他简单地命令道。
一分钟後,冒着蒸汽的热腾腾的碎肉粥送了过来。让女仆退下,他扶起沈狂海,将枕头垫高,让他的身体靠在软软的枕头里,再榄过他的头,用手托住,轻轻地唤道:“沈狂海.....醒一醒,该吃东西了。”
“嗯......”他微微张开眼睛,意识还是模糊不清的,双眼蒙蒙地望着他,并没有认出眼前的人是谁。
高川一手握住勺子,舀起一勺粥,放到嘴边吹了吹,那神态温柔无比,就像他真是个深情款款的贴心情人,正要给最疼爱的人喂食,那股子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柔情似水,万般甜蜜,真让不知情的人都要赞叹起来。
“乖,吃粥了,张嘴......”
他轻声诱哄,把勺子喂到男人嘴边,轻轻撬开他的双唇,慢慢喂了进去。意识糊涂的男人还不会咽食,只将食物含在嘴里,几丝透明的米汤还顺着嘴角流了出来。高川皱起了眉头,盯着他的唇,好像突发奇想,伸手扳住他的下鄂,在他尖尖的有着淡青胡碴根的下巴上抚摸着,然後突然就吻住了他......
淡色双唇堵住他的唇,粗糙又柔软的舌伸入了对方口中,轻轻吹气,那口粥终於被他咽下去了。高川再趁机发动猛烈攻势,舌头卷住他的舌,纠缠着胡乱吸吮,不是温柔的吻,而是像暴风雨般激烈地掠夺,舌头在口腔里乱搅一气,再拚了命地吮吻,直吻到对方透不过气来,好像连胸腔里的空气都被尽数吸光了,一阵憋闷的窒息感,男人迷蒙的眼睛终於睁开了,眼前的景像渐渐清晰起来,当他看清拥吻着他的人居然是高川鸿的时候,差点跳了起来!
一把推开他,沈狂海向後猛缩,後背抵到了床头,无路可退,他心头一惊,那男人已经俯了过来,双手抓住了他的肩头,眼睛直勾勾瞪着他,吓得他一动也不敢再动。
高川嘴角一扬,勾起一抹揶揄的淡笑:“睡美人被王子吻醒了喔,真是荣幸之至啊。”
没有戴眼镜的高川,一双淡色的眸子微微眯起,嘴唇的弧度也优雅得迷人,一头黑发还是照样整齐地向後梳着,一丝不苟,衬托着他修长清冽的脸孔,一身淡白色休闲西装,高贵的气质自然流露,让人无法质疑他是一位多麽优秀而有教养的上流绅士。
可是这一切的表像也掩饰不了他灵魂深处最残暴的因数,沈狂海早就看清了眼前这个人可怕的本质,他是绝对不会为他的外表所迷惑而以为他会对他手下留情。
高川就一直这样望着他,心里不知在打什麽算盘,难道,他又在想什麽新的点子折磨他?沈狂海心里一阵寒颤,身体不受控制地战栗起来,牙关咯咯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