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府的小阁内,纤纤与纳兰夫人一起坐在案前,纤纤换下了一身脏乱的男装,此时刚换上一身兰色的蝴蝶锦纹依绣裙,纤纤现在虽然已经有了近四个月的身孕,但她这一路折腾,实在瘦的历害,居然一点也不显出怀,裙身捏的腰身纤细,小腹出虽然显出了一点点富态,但整体看来,却还是如同未嫁少女一般,身姿盈盈动人。纤纤端坐在梳妆台前,斜着脑袋一边着髻,一边看着妆台上一面打磨的十分光滑陵花铜镜。镜里,隐约映出纤纤有些憔悴的神情,松松挽髻,未施脂粉的小脸,下腭尖尖,娇嫩的肌肤清丽似雪,也傲然胜雪。纤纤看着自己换回女装的样子,忆起这半个月里行路的艰辛,此时此刻回到了纳兰府里,似乎应该感到劫后余生的幸福,但此时心情,却又还有一种不真实的空虚。站在纤纤身后的纳兰夫人,看着阔别多年的女儿,曾经以为此生此世再也无法相见的孩子,眼眸里闪过一丝泪意,掩饰的伸出白玉似的素手,在妆台里取出一只秀气的蝴蝶玉钗,轻声对着纤纤说道:“唉,这个还是和当年那对你行礼时用的耳环是一套的,还以为,这辈子再也看不到你戴上了。”说话间已经将蝴蝶玉钗斜插进了纤纤的云髻中。纤纤就着镜子看了一眼自己的装扮,清水洗尽了纳兰浩之前帮自己易容过的那些颜色,又恢复了本来的丽容,让那些药水折腾了一个来月的皮肤也并没有像自己想的那样变的粗糙,还是如同过去一样肌肤细腻。纤纤细细打量了一阵,不由微微勾唇,那昙花般一现即逝的笑容绽开于玉肤樱唇,连室内铜镜都似乎跟着这样的笑容而变地明亮,然而这笑容转瞬而逝回忆当年,他也曾这样帮着自己对镜绾青丝,细贴黄花,Jing画娥眉,看着他似有意似无意的露出淡淡笑意,感受着他指尖抚在自己发丝上的温暖青丝,挽情丝,悠叹息,一种相思两处愁,笑泪滴,一出悲戏话人世当时何曾知今日有分离只有此时忆起,才懂得,原来自己也曾如此贴近幸福的边缘,可是现在想到这里,纤纤苦笑了一下,神色间却又浮上那种似乎鲜花在那一瞬间凋零的凄然纤纤那样憔悴萧索地神情让悄悄立在窗外地南理国新君段明轩看着心里硬生生地痛了一下遥记当初。红颜一笑。天地俱寂繁花黯。舞落银华夺月魄。那时候纤纤地笑容是那样地纯静。那样地灿烂而又温婉。曾经抱着多少喜悦。多少期待要和这样一个女子相知相守一辈子。似乎连自己也说不清。记不明。只记得那一年。父皇母后还说着过些日子。要让钦天监选个日子把婚事公布出去。记得那年元霄夜。在那漫天地烟花之下。立在一树明亮灯火中地纤纤带着笑意。轻声咏yin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在月色下。那温婉如花一样地神情。如同谪落凡世地仙子一般美丽而又让人心牵魂绕想到这样一个女子将会陪傍自己一生。那一瞬间。自己曾经多么地雀跃不已。多么地喜悦而又心生向望可惜,时光并没有停留在那一年的那时那刻之后大唐使节来了件事就再没有人提起,初时还以为是因迎接唐使忙碌直到那一天才知道,父皇要让自己迎娶大唐上国的公主,知道消息的那一瞬间,只想着要反抗,只想着自己想娶的女人是纤纤。是纳兰纤纤,那样一个温婉而又活泼的女子,万没想到因为这样,父皇索性将纤纤当成礼物送给了唐皇这是不是自己的错,是不是自己害的她笑容失,换成这副憔悴地容颜这样的让人心痛彻骨,又难以言说数年不见,她已是唐皇的宠妃,而自己已是南理的国君,早已物是人非,本应事事休,可是自己就是忘记不了当年的那份羞愤,当年的那份刻骨相思,以及至到今日还时时折磨自己的铭心之痛。几年的筹谋准备,几年的谋算计划,为的只是有朝一日可以洗尽前耻。现在大唐已经是外忧内患,可是看着纤纤这样憔悴地样子,自己却一点也没有胜利后的喜悦。段明轩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立在屋外透过窗户的缝隙中偷偷看着纤纤,良久也没有继
,悠悠叹了一口气,无奈又伤怀的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幽幽说道:“纤纤,好久不见,我都差一点认不出来你了。”正巧风吹过,窗外开着的梅花簌簌落得一地粉红这一句轻声地问候也混在这片簌簌的落花声中,了然无痕,随风吹远或是相别多年,或是事是人非,又或是不知如何面对大唐上国都敢算计地南理国君段明轩,此时却觉得有一种某名的情绪在支配着自己,让自己不敢再迈近一步,不敢出声唤过纤纤,仿佛怕这样会惊动了画中地仙子,破坏了这如幽然仙境一样的境致。段明轩只是那样立在窗外,静静的看着纤纤,看着纤纤如玉一样的纤指,拿着眉笔,对镜细细的描画着黛眉,望着镜中的自己不时唇边微扬,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与纳兰夫人交谈想像过无数次两人再次相逢的场面,多少次午夜梦回都是思念着她灿烂的笑容,她咏诗时的那份专注,她在月下舞连翩时的优雅姿影所以今天一听到纤纤回到纳兰府,段明轩便弃了从人,只带了两名近侍,偷偷进了纳兰府,也不准任何人跟着,不准任何人禀报,一个人先潜到了纤纤所在小阁里,来之前心里抱着,念着的都是给纤纤一个惊喜,那一刻段明轩不再是一国之主,他只是一个想去讨好自己心仪女子的男人,真的就像一个傻瓜一样,带着笑意,一路走到了这里可是真的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