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是程老爹和程禹在山上捡回来的,当时木头只有六七岁的样子,身上有伤,奄奄一息,连喘口气都费劲。按说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已经开始记事,即使是片片碎碎的。但木头醒来却什么都记不得了,人倒是聪明机灵。程老爹说她记事晚,以后是个有福气的。当时程老爹的二儿子刚被鬼子杀si不久,程老爹见了半si不活的木头心里更是难受,便抱了回去nv孩当做男孩子养。
木头从小吃的少,身板子也不怎么发育,再穿上程禹改小的旧衣服,绒绒的短发鸟窝似的,虽然白白净净的,倒也看不出是个nv孩。
程禹是在木头十岁那年跟着镇上一个小酒馆老板走的,说是出去闯一闯,这一走就是五年。
五年后,程禹回来了,还带着一个齐耳短发,学生样子的姑娘。
“爹,这是余馨。”
“快进屋坐。程老爹热情的将两人迎进屋,让木头去倒两杯热水。
木头应了一声,便跑去隔壁倒热水。
程禹这五年会给家里寄书信,但不会经常写,木头也是五年来第一次见到程禹。程禹大她五岁,小的时候,木头经常被村里的孩子欺负,骂她是程老爹捡回来的野孩子,木头不太讲话,受了欺负回家也不说。但奇怪的是,欺负她的小孩慢慢的都开始躲着她,后来她看到程老爹拿着棍子揍程禹,才知道原来那些欺负她的人,都被程禹打怕了。程禹默默地护着她,她也默默地记在心里。
“哎呀”想着以前的事情,一不小心把热水倒在了手上。
“快去用凉水冲冲”程禹刚进屋就看到被热水烫了手的木头,拽着她就往院子里水井那走。
木头呆呆的看着程禹抓着她的那只手,心里热乎乎的,扭头看了看余馨坐着的那间屋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又忽然凉嗖嗖。
“怎么这么不小心!”程禹拿水瓢给木头烫伤的手冲凉水,眼里尽是担忧。
“没事”之前两人相处的时候,程禹话不多,是个闷葫芦,就算关心木头也不会讲出来,知道木头受了欺负,也只会和愣头青一样背地里替木头出头。两人五年没见,一个变得成熟稳重和以前判若两人,另一个却还是五年前的自己。
木头看着程禹刚毅的侧脸,虽然见到他很高兴,却也总觉得心里空了一块,“哥,屋里那个姐姐是谁?”
“是学校的学生,总是来馆子吃饭,一来二去的就认识了”像想起什么一样,程禹微微的翘起来嘴角,整个人看起来柔和许多。
“她很漂亮”
“我们木头多吃饭,长得白白胖胖的也会很漂亮,"程禹宠溺地r0u了r0u木头的短发,“我和你说,这个姐姐,不但漂亮,而且会写好多字,让她教你认字,好不好?”
程老爹有午睡的习惯,吃过午饭后就去睡觉了。木头刷完碗筷后,拿着剩饭去门口喂狗。
“昱宁怎么样了?”余馨急急忙忙的把程禹拉到西屋,低声问。
“受了伤,还好不是很严重,我昨天把他藏在了安全的地方,就在附近,现在鬼子在抓他,过几天我会找机会送他走的”程禹把哭泣的余馨看在怀里安慰着。
“我就他一个亲人了”
“放心!”
木头悄悄地从西屋的窗前离开,她发誓自己只是来喂狗,却听到了一个听不懂的秘密。
能藏人的地方……她似乎知道是哪里。
夜深的时候,程禹和余馨轻轻的出了门。
木头睡觉轻,有点动静就醒了。她睁着眼发了会呆,翻个身又接着睡了。她好奇的想跟过去,可是她知道,如果她真的悄悄地跟过去,程禹会生气!
第二天,天还没亮,几十个鬼子兵闯进了村子。村里的所有人被聚集在村口。
木头站在人群里,透过缝隙看着不远处那个日本军官。有时候缘分真的很奇妙,有些人即使隔着千山万水,最终也会遇见。
七八年没见了,北原苍介从一个唇红齿白的小正太,变成了一个翩翩少年,一丝不苟的军装和那张清秀的脸意外的和谐。只有木头知道这副皮囊里面藏着一颗多么变态的心。
程老爹总说木头记事晚,是个有福的。其实木头很早就记事了,她记得这个伤害过她的人,她记得这个抛弃她,把她扔在荒山野岭的北原苍介,她的哥哥。
“北原君,所有人都在这了,并没有看到徐昱宁。”一个三十多岁的日本军官向北原苍介汇报着,木头认得他,他叫小松原建一,之前一直跟着父亲北原圭太。
北原苍介也不说话,擦了擦身后的大石头,随意的坐了上去,漫不经心的看着人群,似乎在等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余馨开始紧张甚至发抖,程禹握了一下她的手,示意她不要露出破绽。
北原苍介站起来,慢慢的走进人群,停在了余馨的面前,伸出手想触碰余馨的脸,“这位漂亮的姑娘怎么抖得这么厉害?”
“我未婚妻胆小"程禹一把将余馨搂在怀里。
北原苍介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