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进来六年了,她对沈氏多少有些了解,金媛在家宴上说的话,她一定是听进去了。
望娣“哇”地哭了出来,金媛拍了拍,连忙让下人领回房间,哼道:“娘嫌弃我生了个nv儿,什么都不给置办,我娘家给添置些有什么错。”
隔日,红袖手拿晶莹剔透的玉坠子
沈氏:“当真?”
沈氏:“是之前舅母疏忽。”
金媛怕她以为是宋家的钱,回道:“我娘家长兄给买的。”
墙后的梅娘心如si灰,浑身脱力地软靠在墙壁上,宛若置身在洗不净的h河中。
她自幼就ai慕宋官竹,对沈氏也是百般讨好,亲亲热热地喊她姨,本以为婚事会顺顺利利,哪知道沈氏打心里压根看不上金媛。
她这才明白,宋阮郎已经长大,再不是那个会依靠她的小孩子。
金媛脸se难看几分,哪能想到这个。
宋阮郎:“虽然是个偏房,但好歹也为宋家开枝散叶,二舅母可不能厚此薄彼,光顾着教导表嫂,不管金姨娘了。”
听到沈氏也不帮自己,金媛气得暗暗跺脚,没好气地坐下。
左口一个妾室,右口一个偏房,听得金媛火冒三丈,她偏不是梅娘那等忍着不发的大家闺秀,刁声浪气地说:“正房也未必就守规矩,在后背指不定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
梅娘气噎起身,还没开口,就听到挂不住脸的沈氏率先骂道:“胡说八道什么,没规没矩,还不快坐下听戏。”
这话让沈氏脸上无光,暗暗瞪了眼上赶着讨好的金媛,闷声不吭。
两人听了争吵后,梅娘才有机会cha话:“娘,先休息吧。”
ai而不得的金媛一口答应了,进门初期,宋官竹对她百般呵护,但随着孩子的降生,就像煮沸的开水,又慢慢冷淡了。
宋阮郎敷衍地应了声,托起望娣x前的金se长命锁,反复看了看做工,出奇的jg巧,遂问:“这长命锁哪来的?”
金媛:“你”
小孩子哪听得懂这话,分明是说给她听的,金媛气得拉着望娣就走。
沈氏:“这事你可怨不着旁人,求亲时我早已言明,是你亲自点头。”
宋阮郎听出她明嘲暗讽的意思,掐了掐望娣的小脸蛋说:“望娣,你是宋家的孩子,以后呢,就好好跟你娘住在西厢,如果敢搬弄是非,小姑可不会轻饶。”
这番话让沈氏气得发抖,连连啐骂几声恬不知耻。
宋阮郎松开手,长命锁倏然下坠发出呼啦啦声响:“宋家讲究长幼有序,非嫡出,只能戴银不得戴金,看来金姨娘还不熟悉宋家家规。”
金媛当时寻si觅活,等了一年,沈氏突然上门赔礼道歉,说愿意让她进门,不过是为妾室。
一旁宋兰儿听得解气极了,幸灾乐祸地唤来懵懵懂懂的望娣:“来,大姑给你剥橘子吃。”
闺门旦仍在卖力唱着,听到jg彩之处宋阮郎伸手鼓掌,其他人也看眼se跟随。
沈氏:“你小门小户,有点钱看什么都是个宝,长命锁我宋家能搁在眼里?是你身为妾室不配罢了。”
果不其然,不多会,就听沈氏问:“你方才说梅娘不轨,确有其事?”
三更天后,人才散去,梅娘跟着沈氏回到南院,刚关上门,沈氏就劈头盖脸地骂了金媛。
梅娘余光看到她淡定悠闲的脸,仿佛方才那直戳人心的话不是出自她口。
戏子们咿咿呀呀唱着,金媛离开座位到宋阮郎面前:“东家,望娣很好学,这两日已经在学三字经了,改日写给您看。”
金媛翻了翻眼睛,气道:“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宋兰儿听到这话,目光从角儿身上ch0u回来,嗑着瓜子说:“东家说的没错,一个妾室,还想穿金,真是没大没小。”
沈氏躲开她yu要搀扶的手:“你先回去照顾盼哥吧,金媛留下来,我有话说。”
“她娘家表哥来后门找她,两人t0ngt0ng咕咕,在外待了好一会才回来。”
望娣x前巧夺天工的金锁让沈氏越看越气,一把扯下来:“我说过多少次,不要仗着你娘家富足,就带着些东西出来丢人现眼。”
别看金媛这时候这么说,但放在五年前,她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梅娘施礼后离开,不过她没走远,就躲在拐墙后。
兴许还能让她依靠。
宋阮郎在后面冷飕飕地来了一句:“姨娘若安分,这孩子就在你跟前儿养,若不安分,给她换个娘也不是不可。”
这话直戳了金媛的肺管子,当即就气红了脸:“妾室怎么了?当初可是娘求着我父亲让我进门的,否则我们再小户,也犯不着为妾。”
这话说到金媛理亏的点上,一下就没了音响,闷闷把脸扭过去。
沈氏要的是门当户对,所以孟梅娘才是她最佳儿媳,可金媛并不知情,直到看到敲锣打鼓才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