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和想si的念头拼命抵抗。晚上整晚都无法睡着,她一遍遍地设想宁谦最后那刻的模样。
那通她没有接到的电话是宁谦什么时候打给她的?是不是就在电话断掉的那一刻出了事?车子冲出马路的时候他有没有害怕?摔到的时候他疼不疼?头有没有撞到?骨头有没有断?身上有没有出血?有多疼?疼了多久才……
没有人愿意告诉她当时的状况。她只能想象,想象的疼痛一层层叠加,最后全部回溯至她的身t。她疼得咬紧牙关,用能0到的一切尖锐的东西划向自己的身t。
她从床上跌落下去。头重重撞在地板上,眼前金星四溅。
那时车子是这样冲进坡底的吗?
不够。
她爬shang,再次滚落下来。
不够,还不够。
再次,再次。
头嗑到了桌腿,尖锐的疼痛传来。她蜷缩着身t努力移动了下,脱臼的胳膊无法使力,地板上像有什么粘稠的yet糊住了她的头发。
这样应该有些接近了吧。
叶临溪终于觉得开心了一点。
她躺在地板上,假装自己睡在坟墓里。宁谦现在就是在这样躺着吗?在黑漆漆的地下,在cha0shy冷的透不过气的棺木和泥土中,他闷不闷?怕不怕?他有没有想她?他恨不恨她?
门从外面被推开。
林雅琴哭着跪在地上和丈夫一起抱起nv儿。
对不起。叶临溪的眼泪混着深se的血滴划过半张脸落在地上。
聂蓉看着面前的nv孩。
nv孩一头齐耳的短发,身形高挑,五官很漂亮,只是脸se苍白,面容疲倦,整个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前几次家人陪着来时,她的头上还有伤。后脑勺头发被剃掉了一块,贴着白se的纱布。后来纱布拆除,剃掉的那块头发却还没有长齐,露出了粉se的伤疤。幸好她头发浓密,不仔细看不容易注意到那块缺损。
接手这个案例之前,nv孩的家人介绍过nv孩的状况。17岁,高三休学,刚跟着父母搬来这里。因男友意外去世jg神遭受重大打击。出现自残行为,有自杀倾向。
聂蓉做好了应对有可能出现的歇斯底里的悲痛反应的心理准备,却完全没有用上。nv孩一直安静有礼,进来时会点头,离开时浅浅鞠躬。但她的安静却b大部分极端的反应都更难处理,因为她不肯说话。每次过来,点头打过招呼,她便在座位上坐下,随便看着某一处,不哭,不笑,不管聂蓉询问什么,都一言不发。
聂蓉注意到,nv孩并不是全无表情。她有时候会突然地笑一下,像是听到谁说了好笑的话,接着表情再次变得黯然,拧起眉头或是抿紧嘴唇。只是那些反应与她的询问无关。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肯出来,也不许旁人介入。
这个病例起因明确清晰,不需要努力挖掘,一般来说不算难处理的案例。但如果患者没有配合治疗的意愿,这样的病例b更复杂的病例都还要艰难。聂蓉和同事讨论过,也向自己的督导师询问过建议,她尝试各种方法和nv孩g0u通,却都没有成功。聂蓉有些沮丧,想着如果还是不能和病人建立起联系,最好还是把她转交给更有经验的同事试试。
这一天的咨询又是毫无成效。
时间还差几分钟。聂蓉对nv孩说了自己的建议。话说到一半,一旁的手机亮了起来。
聂蓉看了下,对nv孩说:“不好意思,我可以接一下这个电话吗?下次把时间补给你。”
nv孩点了点头。
“……不是说好今天回来吗?”聂蓉讲着电话,发觉nv孩突然抬头看向她。
“我明天真的没有时间,你想想办法,尽快……”
nv孩掩住脸,发出了一声模糊的啜泣。
聂蓉忙结束通话,放下手机。
“你别催他,不要催他。如果我当时不催他,如果我当时不说那句……”叶临溪失声痛哭。
叶临溪坐在酒店房间靠窗的沙发上。
她没有开灯,cha卡后只有门廊处的灯亮着。
窗外的霓虹灯不断闪烁,光线明暗不定地映着她的半边身子。她抱着膝盖,低头看着自己ch11u0的脚和小腿。
过去的痛楚从脚边往上爬,慢慢勒紧她的心脏。
她慌乱地抓紧自己的手腕,捂住那块陪了她六年的手表。
她是不孝的nv儿。别人实习或工作后拿到的第一份工资一般都用来给父母买礼物表示孝心。大四下学期,她拿着领到的第一份实习工资,取出了之前攒的所有钱,清空了储蓄罐,跑了三家商场,终于找到了这块手表。
导购员把手表戴在她的手上,她用力咬紧嘴唇才没有哭出来。那一整天,手腕沉重得像是拴了块石头,坠得她几次弯下腰去。
那晚睡前,她攥着自己的左手,在心里蛮横地宣布:先离开的人没有拒绝的权利。宁谦,不管你现在还愿不愿意,就当是我们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