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馆开在小巷子里,两个人从车里下来,挤进了这家狭小却温馨的小饭馆。
祁乐大咧咧地揽上他的肩膀,问他要不要跟自己去旅游。林旸的公司熬过了年底这段忙碌的日子,接了两个大项目,高兴得整日里都是红光满面的样子,嚷嚷着要带着部门的员工去团建。宣布的时候,还特意跟祁乐说,可以带家属过来,眨着眼促狭地看他。
是弹琴时的一见钟情,是回国后的魂牵梦萦,是再见面时的欣喜激动,是忍不住想要一再靠近的冲动。
在那晚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发生了质的变化。当周星许看着前一晚两人亲吻时散落一地的衣服,还有躺在他身旁呼呼大睡的半裸男人,他坐在床沿边愣了很久。
他们两个人简直是完全不同的性格。
生活似乎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但有些事情却改变了。
相反,祁乐就像是一团旺盛的火。他直白,热烈,面对心爱的人更是毫不吝啬地表达情意。他喜欢亲吻和拥抱,对周星许的一切都感到好奇并乐意去了解。
身后,那人传来低低的笑声,随后便贴上了一个火热的身躯。
“……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爱你。”
亮,将自己剖开,任人评价。周星许有些羡慕,他想到周安,一时又痛又恶心,忍不住颤抖起来。
就是这样两个不同的人,居然平平安安地度过了恋情的第一个月。
祁乐敏锐地察觉到他的不对,他支起上半身,忍不住将他抱在怀里,吻他的耳朵和侧脸。周星许贪恋地窝在这样一个怀抱里,莫名地又想掉眼泪。
准确的说,他从来没跟任何人交往过。自母亲离开家后,他封闭了自己的心,将自己缩在角落,成为任何一个群体中的透明者。
“祁乐,我们不合适。”
周星许喝了一口姜茶,感觉头疼减轻了几分,哑着嗓子说没什么安排,在家呆着。他这两天感冒,声音闷闷的带着鼻音,多了几分可怜模样。
“星星,给我一个机会。”祁乐啄吻着他的唇,可怜地祈求着。周星许不说话,他便蹭他的脸颊,哼哼唧唧地诱哄着,活脱脱一只撒娇的大狗。
外面的雪下得有些大,雪花落在祁乐深棕色的头发上,带来几分寒意。他将热腾腾的姜茶递给周星许,自然地为他撑起一把伞,问他过两天的跨年夜有什么安排。
周星许张了张口,本应该回答的那句不喜欢滚在舌尖,怎么也说不出。最后,他不得不偏过头躲避祁乐炽热的眼神,喃喃地说道:“……我没跟男人交往过。”
祁乐郑重地说道。
“星星,你在逃避。”祁乐无师自通地给周星许取了一个昵称,他磨蹭着靠近周星许,问他,“哪里不合适?”
周星许心软,被他磨得没有办法,加上自己也犹豫不决,被他吻得晕头转向,只好轻声嗯了一声。
“来啦,今天还是老样子?”饭馆老板是个笑眯眯的老头,他从厨房探头出来,冲周星许招呼着,“还带了朋友?
“你说了这么多,但却没说你不喜欢我。”祁乐抓着他的肩膀,以不容拒绝的姿态将他压在身下,盯着他的眼睛。
他背过身,好半天才吐出这句话。
他从未对这样一个人心动,酸涩夹杂着疼痛,令他的眼中只剩下周星许。
他不懂自己的感情,也从未想过恋爱甚至组建家庭,周星许觉得自己像个怪物,不配得到任何一份爱。直至遇上眼前的这个人,以一种强势而又直白的方式,跟他说,我爱你。
突如其来的真挚告白让周星许久久无法回过神来,他勉强找回一丝理智,从那个怀抱中挣扎出来,将他推开。
比如,此时正站在医院外不远处的那个人,正笑意盈盈地捧着姜茶等着周星许。
他慌了。
“会传染。”对方将口罩戴上,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只是藏在头发里露出的耳朵尖出卖了他,淡淡的粉色,昭示了主人有些慌乱的内心。
“你喜欢我吗?”
车开到一家面馆的不远处,这是周星许常吃的一家饭馆,离家很近。祁乐说白天两个人很忙,只有晚上吃饭的时候才能见到彼此,所以更珍惜每天这段短暂的约会时间。
在自己多年都是一个人的世界里,突然闯进了一只热情黏人的小狗,这让周星许有些手足无措,被动而又慌张地接受着这突如其来的恋情。
周星许性子安静温吞,几乎不怎么表达感情,逼急了也只会好声好气地跟对方讲道理。他像是溪边的一株垂柳,风吹时便轻轻摇曳枝条,温和无害。
周星许被他问的一愣,张口就是年龄差距大,他们接受的文化教育不同,他们的性格截然相反,他絮絮叨叨地说出一堆借口来。在祁乐愈发明显的笑意下,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周星许懒懒地靠在副驾座椅上,车里的暖气烘得他昏昏欲睡,只知道嗯嗯啊啊地回应着祁乐。祁乐想着他答应了,兴奋地凑过来亲他,黏黏糊糊地索吻,被周星许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