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他夸你,”余迟侧眸看着他,“你这么年轻,愿意尝试不同的投资很勇敢。”
余迟说:“我明天下午有空,我请你吃饭。”
陈杨说:“我帮你。”见余迟望过来,似乎在犹豫,又说,“我躺一下午了,活动下舒服。”
“好吧。”
余迟默默地听。
余迟神情微敛,意外陈杨笑起来很好看,好似雨天里树木发出的气息,让人神清气爽。
余迟切好芹菜,看了眼陈杨,他在削土豆,一只手都握不住的土豆,被他削去一半,细长的手指上都是泥,但他神色认真,像在做一件至关重要的事。
“嗯。”
余迟望向他。
他声音发颤,明显紧张到小心翼翼,一旦被拒,他会难过吧。上次说了句,我不想再见到你,他就很低落。
陈杨说:“喜欢。”
陈杨说:“不会,我有读完植物细胞全能性的部分。”
陈杨说:“余迟,我能加你的联系方式吗?”
陈杨内心雀跃,余迟收起手机时,又鼓足勇气说:“我们住在一个小区,不过作息时间不同,我经常见不到你,你空了能跟我见面吗?”
雨越来越大。
似乎兴奋于能跟他交谈,陈杨不再沉默,主动接着话题:“力田除了出版杂志,还有漫画,他们出的我经常订购,不知不觉攒下好多书。这次搬家,我专门做了一个书架放置,免得损坏了书籍。”
“没有。”余迟顺手接过来,用刀角插进去把坏掉的部分挖掉,“其他地方没变色,这样处理了能吃,削皮刀不会刮到手,你像这样转圈刮,把土豆去皮就行。”
余迟叹了口气,感觉拒绝会变成坏人似的,他掏出手机,跟陈杨交换联系方式。
陈杨如释重负。
“上周的分析报告,我整理好发你邮箱了。”
余迟看他片刻,说:“我没有吓到。”
陈杨没有避开,对上他的视线,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明亮又期待,那样子很单纯。
两人来到厨房,余迟做饭切菜,陈杨负责洗菜削土豆。
望向陈杨。
余迟问:“你喜欢书籍?”
余迟不忍打扰,却不得不开口:“陈杨,你再削下去要没了。”
“你道歉了。”
陈杨拨通余迟的手机号,见余迟手机亮了,他赶忙挂断,而后看着余迟把自己的号码存起,同步到设备上。
余迟打开电脑,查看邮箱内容,读到复杂
余迟有点想笑,走过去说:“哪里坏了?”
王主编说陈杨是投资商,投资商应该能说会道,又精明,但在余迟面前,他笨拙的天真,什么都不会,只是因为想得到一样东西,想方设法靠近对方。一旦发现对方讨厌,他就远远躲着,让人不忍苛责,又讨厌不起来。
陈杨恍然:“啊、真的……但这里坏掉了,我想把它削了,没想到它坏得那么深。”
陈杨垂眸,视线落在别处,眉骨到下巴绷得紧,手指也微颤,只有情绪激烈才会如此。
……现在他不会这么笑了。
陈杨没意识到他靠得近,他把坏掉的地方给余迟看:“这里有一块黑点,你看,它像不像生病的土豆。”
余迟心想,这是常识,但陈杨平时不做饭,吃的阿姨来做,要不订餐,他不需要去掌握这些技能,也就换了说辞:“这样不浪费。”
余迟看着陈杨,他下午发信息给陈杨,陈杨没回,他就像无法安心似的,一下班,就赶回来。他用手背轻碰陈杨的额头,温热,没有发烧,手刚刚离开,陈杨醒了,睁开眼看着他,说:“你回来了。”
两人看了会儿雨。
“你会好多。”陈杨说。
余迟没有揭穿他,站起身说:“你休息会儿,我去做饭。”
陈杨愣住,怀疑听错了:“为什么请我?”
余迟观察他,不动声色:“当交个朋友。”
“是的。”
余迟半蹲在原地:“嗯,怎么在沙发上睡着了?”
陈杨点头:“嗯,我们在一个聚会认识,商讨纸媒的发展,他对我的方案有兴趣。”
陈杨震惊,抬起脸看着他:“真的吗?”
陈杨受教了,助理就抱着一摞档案进来,“教授,这类探测仪临床试验的资料全放3号柜吗?”
余迟道:“你被邀请参加年会,这么说你认识王主编?”
“不知道为什么,吃完饭很困。”陈杨似乎不习惯离他这么近,坐起身说,“我本来在看杂志,也没有看完。”
陈杨忍不住笑了。
余迟拿起《环球科学》翻了翻,发现只有自己专栏那页有痕迹,便说:“这类书,你也看不进去。”
陈杨脸色微红,他从余迟眼里看到一丝赏识,这样的改观让他晕眩,因为这不再是负面的,给他定为“你是跟踪狂”“你是变态”的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