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安追上去揪他的衣袖,心亏得很,态度就免不了小心翼翼的:“您生气了吗?”
“啧啧啧。”江为臣直摇头,不甚感慨:“不对劲,不对劲……不对!”突然又想起什么,看着面前崭新的茶具,“我怎么把正事给忘了!”
周羽迟低头吻裴商的鞋尖:“我错了主人,求您了,求您原谅我。”刚说完,裴商就一脚踩住他的脸,碾了碾,“让你碰了?管不住狗嘴?”
沈聿乘热细啜了一口,惬意笑道:“不错,费了不少心思吧。”
见他这样,裴商哪还有之前火急火燎的架势,气都消了大半,反而是一脸玩味。不过前者未给他细品的机会,转眼就带着人往外走,那小孩竟没有大哭大闹,还乖乖地跟在他身后。
他把握得恰到好处,沈聿不自觉看向他,意有所指道:“又知道错了,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在fall也敢乱来,如果我没带你出来,你以为裴商能那么容易就放过你?”
跪在一边的周羽也忍不住偷偷看祁安,他胆子也太大了。
那种程度的言语羞辱在圈子里有,在fall也有,毕竟有些sub就喜欢那样。不过当时的情景任谁都不会那样去想,一个恼羞成怒,一个泪眼愤恨,二者的性质明显不同,寻衅滋事,破坏公共秩序另当别论。
这话是对裴商说的。
人经过岁月的沉淀,已经不需要倚仗声色来彰显威严,沈聿的声音甚至还掺着说不出的温柔,却又似风雨欲来前的宁静。祁安哪敢再贫,只手指局促不安地揪磨着衣角,不给对方赶他下车的机会:“我错了叔叔,我不说了。”
呼吸受阻,周羽一动也不敢动,只眼眶泛红,哀求地望着裴商。后者收回脚,俯身拍了拍他的脸:“错没错先不说。反正今天你的屁股,得疼。”
像是没注意到周围的目光,沈聿移开视线,抿了一小口茶,说道:“今天损失的费用我出,人跟着我。”
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诡谲。
三言两语,熟悉的声音瞬间拨动心弦,祁安没想到能再见到这人,对方显然有所察觉,也抬眸看过来。一身西装,瞳色漆黑,视线跟他凭空相撞。
裴商鞋尖踢了踢他的下巴,“这么爱看,跟着走?”
“好。”沈聿欣然接受,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是许久没喝了,怎么,今天还有这雅兴。”沈聿把滚烫的的水提高冲入盖瓯,轻刮去漂浮的白泡沫,再将浸泡后的茶水一点一点均匀滴到茶盏里。
“敷衍,加二十。”
“再加二十。”
“哈哈哈哈哪里哪里。”
裴商懒得理他,想都不用想准是要往娱乐圈塞人,估计又是七大姑八大姨之类的求着他。裴商将目光投向另一边,“周羽。”
沈聿说:“上车。”
祁安当时一个劲地抱着沈聿的腰,声音带着软软的哭腔:“我运气怎么这么差,第一次实践怎么、怎么就遇到这种人渣,这下好了吧,浑身都疼,浑身都疼呜呜呜。”
“我错了爸爸。”
沈聿走得快,也不回头看他,祁安只能追着他小跑起来,“爸…爸。”
“疼”是指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被一个do骂得受不了,也没看路,跑出调教室碰巧撞到沈聿,身后的do追了出来要抓他,嘴里还骂着:“臭婊子,操你还不乐意,在这里还他妈装什么清纯,还敢抓眼睛,你是sub吗?看老子不弄死你!”
黑色的宾利低调地驶出fall的大门,祁安偷瞄一眼正在开车的男人,问道:“爸爸,我们这是要去哪?”
沈聿把着方向盘,瞥他一眼,又重新正视前方:“再叫一声,我帮你开车门。”
fall当初是他们四个人合伙投资办的俱乐部,其中沈聿出钱最多。他在外面有个集团,所以在这里他算个闲散老板,主要挂着个名号,真正插手管理的事少之又少。
当时正情绪上头,哪还有什么顾忌。只是事后回忆起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在别人身上蹭的囧态,越发觉得丢脸。
“主人。”周羽立马转头跪好。
“……哦。”
“叫上瘾了?”
周羽唔嗯着声音摇摇头。
“……”
裴商在两人之间逡巡了几秒,笑意颇深:“行,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小朋友犯了错,做家长的教育一顿就好了。”
裴商挑了挑眉,看向沈聿:“你儿子?”
而今天,是他们
桌台冒着袅袅热气,江为臣道:“突然想到罢了,这套茶具从海城市运过来的,用的是砂瓷和青瓷等传统材料,不错吧?”
“不敢,我错了主人。”周羽顺势仰起下巴认错。
江为臣也愣了一下,随后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跟着道:“哟,谁家宝贝儿子叫得这么甜!”
“爸…爸爸!”心快跳到嗓子眼儿,脑子跟不上嘴巴,话脱口而出。
沈聿在那时候护了他,替他处罚了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