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郎怎生来了?是来看我的!瞧他这一身比起往日里要华贵不少,定是为了见我格外打扮了,我就知在瑜郎心里我还是有些许分量的。
才踏进屋子,牧瑜看钟有道那厮果真挨鞭子不轻,只裹了里衣,趴在床上,正暗暗笑话,就听见钟有道这厮的声音,抬眼一瞧等对上他那没什么表情的脸,那双眼睛倒是真死死的盯着自己,嘴巴倒是没有张开。
牧瑜方才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该死!自那天落了水,自己就有了读心术了,偏生只能读这个狗东西的!
牧瑜瞪钟有道一眼,这狗东西在心里可怪会给自己加戏份,还分量?倒是有,狗东西分量还不如狗。
到底是在钟府,又是陪兄嫂来探病的,惹出麻烦来不好,这钟有道又没说出声来,反驳了怕是解释不清,倒像是他上赶着一样,牧瑜心里宽慰自己一番。
接着进去随兄嫂坐下,牧瑜借着吃点心,一个抬面给了钟有道这厮不要脸的白眼。
只一抛出,牧瑜就后悔了。
钟有道这厮嘴上说着:“劳烦姐姐姐夫还有瑜郎关心我并无大碍。”
牧瑜却听他心里想的,瑜郎能来,我又喜他怜我,又惊我这卧床难起的模样会吓他,他自幼乖巧那见过鞭刑,哎呀,瑜郎竟然抬眼看我了,瞧他满眼担心的模子,真是叫我…叫我想将他……
那是白眼,谁怜惜你个不要脸的玩意儿了,还老子乖巧!老子打街串巷时你个狗东西还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还将老子干嘛!要不是兄嫂在老子现在就给你一巴掌!
牧瑜气的捏着点心的手劲大些,点心难逃迁怒掉了不少渣。
刚将点心放到嘴边就又听见。
真真是该死,惊着他了,叫他连点心都握不住,当坐起来的。
钟有道心里这般想的,身子也跟着行动起来,撑着床沿便坐了起来。
嫂嫂钟氏,正数落着钟有道平日里稳重,进日莽撞惹了父亲生气,话音刚刚落下看见钟有道做起来,还当他是听不得说,到底是心疼弟弟连忙扶着就改口道:“诶,我说说你罢了,又没指着你什么不是,快趴下,别撕了口子。”
钟有道轻轻挥开他姐姐扶来的手,自己坐了起来“我在营里呆了多年,几下辫子算不上疼,姐姐无需担心。”疼还是有些的,但不能叫瑜郎觉了我软弱,本就是有违天地,我若软弱了,瑜郎该如何。
如果不是听见这狗东西心里所想牧瑜怕是要笑死,这狗东西额头都冒汗了还说大话。
现下牧瑜只觉得,怎么不疼死这狗东西。老子捏不住点心是气的,谁关心他了。
牧瑜翻了个白眼,只是未冲着钟有道,免得那二皮脸在当是给他看的。
点心未免太干了些,牧瑜就又端了杯茶,正要往嘴边递,就听见:瑜郎的手当真好看,节节如玉,指尖绯红,像是沁了石榴汁般。
他今日穿这身珊瑚圆领袍,倒是勉强能搭上瑜郎的肤色,只可惜是暗纹,若是绣上金线,鸳鸯,在带上红宝石做的璎珞……
牧瑜气死,只觉得心哽,这狗东西,平日里好与他争抢,知这狗货爱多管闲事,原是心里连着他穿什么都管起来了。
来前的愧疚全没了,他就该带上最艳的宝石,溜着最凶的犬,来气死这个半瘫的玩意。
要不是兄嫂在,这一杯子茶必然全泼这狗东西上。
罢了罢了,看在嫂嫂面上,只当听了猪叫。
牧瑜宽慰着,自己将茶喂入口,才觉了微苦就听见钟有道那厮竟然又在心里碎碎念起来,他想的!他想的都是什么!
“钟有道!”牧瑜气的呵斥一声,屋里主子仆人都看了过来。
钟有道才想着瑜郎唇红,贴上白瓷染上茶色水光,当真是好看的紧,要是换做贴上,麦色……染上浑浊水ye……就听见牧瑜的这一声,好个领兵作战的大将军,生是被吓的颤了一颤。
瑜郎何故唤我,末不是我这肮脏心思叫瑜郎猜着了!
钟有道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牧瑜。
牧瑜本是被他前面所想的麦色,浊水,给气着了,被这么多人一看又听见他后头的心声,气焰生是被压了下来。
麦色的瓷,那是家里仆人都不用的破烂玩意,也就人牙子底下待卖的仆子,ji子才用,而浑浊的水更是牲畜才喝的。
在合着前面的红宝石金线鸳鸯,牧瑜算是想明白了,钟有道这厮是觉得他不如仆子牲畜,当与低贱的ji子作比。
也是了,除了ji子为了张扬恩客多,谁往衣服上绣金线,配鸳鸯。
那种下九流!
这狗东西竟是还知道心思肮脏!
钟有道该死,可他心里所想,只有自己和他知道,他要是抵死不认倒成了自己污蔑,牧瑜压下心里怒火。
“没事,只是忽的好奇钟家家训为何?”怎么只有十鞭子,怎么不特么打死你个狗东西。
香烟袅袅升起,诵经声绕耳旋转。
齐涟看看蒋鹤,又看看许长安,忍了忍,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