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柳仰头看着瓢泼大雨晃了晃神,脑海里闪过柳棠离开的背影,脑海深处一阵阵发痛。
他犹豫片刻,着朝方才柳棠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柳棠看着他,将茶杯摔在了桌上。
刚伸出手却忽地被柳棠抓住,狠狠甩到了一边。
周围人低了头不敢说话,片刻后,柳棠看着那道背影离开的方向,阴冷道:“查清楚那人是做什么的。”
但那种隐隐的熟悉感不是假的,池柳想起柳棠那双丹凤眼,心脏隐隐作痛。
不知为何那背影与模糊记忆中的另一个背影重了起来。
几个丫鬟迎了上来,带着池柳进了曲屏后,浴桶里热气蒸腾,将他身上的寒意彻底洗去。
地上那人像是终于缓过神,抬起眼看了一眼柳棠,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了句抱歉起身便想走。
几日前,或许是更久前,他被人灌了不少药,醒过来后整个人都晕了,脑子里什么都记不住,叫他也不应,老鸨便给他放了半天的假叫他好生休息。
熟悉的恐惧弥漫了上来,他整个人都在发抖,两滴泪划过眼角,又被一双红唇亲去。
柳棠拨弄了两下他乳尖的翡翠环,指尖向上,扼住了他的喉咙,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惊悚的笑容。
老鸨和客人给他长期灌药灌坏了他的脑子,别说几年前的事儿了,就是上周的他也记不清。
“有些事我是真的记不大清了……”池柳站了片刻,忽地便开口开始解释了,但显然柳棠不信。
柳棠身边跟着的人看了一眼便知道这是深巷里买身的,呵斥了两句见人没反应就想伸手去拽,省的惹柳棠不快。
池柳换了自己的干净衣物,沉默地站在了柳棠身旁。
他料想过说错话的后果,或许是回到那个肮脏潮湿的妓院,抑或是挨打,这些他早就习以为常。
池柳感受到脖颈上的压力骤然增大,窒息感席卷而来,他伸出手抓住柳棠的手腕,摇头想让柳棠放开他。
丫鬟见状识相地退出了屋子,去了耳房歇息。
“我……被老鸨灌药灌坏了脑子,听说之前还摔过,现在能记得自己叫什么就不错了。你我之间究竟有什么过往,不管是什么,我都已往的一干二净。”池柳说完这句话对上了柳棠阴沉的眼神,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一个核桃大小的口塞被按进嘴中,池柳忍不住低下头蜷缩起身子干呕,又被人抓住头发狠狠拽了起来。
池柳心底一阵阵发慌,又有些针扎般的疼,他捏紧门框,咬咬牙转身拿棉被将自己裹了追了出去。
摸了半晌无果,只能绕回自己院子里。
刚洗过的皮肤还泛着水汽,像包在油纸里的酥嫩点心。
“既然你忘了,我带你回忆回忆又有何妨。”
柳棠看着地上匍匐着的狼狈身影,纵使穿着寻常男子的长衫,却依旧改不住脖颈上深深的咬痕,面颊被人扇的青紫,嘴唇也破了几道口子,被人咬的红艳。
池柳恍然大悟,难怪自己一介卑贱小倌能被大户人家看上去做姨太,但心底还有个声音在呼喊,他知道那是以前的自己,但他听不清那人说了些什么。
他低头跨上台阶,推开屋门被扑面而来的暖气吹的打了个抖。
柳棠没有拦他,那人已经走了许久,柳棠还是盯着那处,眼眶逐渐有些发红,浑身散发着戾气。
白皙的脚掌踩过青石砖上的凹槽溅起一阵水花,夜里冷风裹着雨水一吹,将他本就浑浑噩噩的脑子吹的更加混沌。
柳棠翘着腿坐在屋内椅子上,身上的旗袍已经换了件干净的,此刻正捏着茶杯垂着眼,听见动静抬眼讥讽道:“这么久,你还真陪他睡了一觉?果真是娼妓,甭管什么东西,给了钱就能睡。”
双腿被拉开捆在了两侧床柱,池柳知道了自己即将遭遇什么。
他闻着深巷中男欢女爱留下的潮湿气味,忽地泛起了恶心,捂住嘴跌跌撞撞地逃了出去。
池柳没回话,眼神有片刻的放空。
鲜红的口脂留在了他的颧骨上,那双手环住他的脖颈上下摩挲
他跨出院子,看着高大的院墙和被风吹的摇曳的红灯笼迷茫了,脑海里阵阵刺痛,他忽地记起了自己在哪儿瞧过那双丹凤眼。
他猝不及防被柳棠翻了个面,皮革材质的束缚带将他双手捆在了身后,因为捆得太紧导致双手没一会儿便开始发红。
走了几步,他便在看着错综复杂的里巷里迷了路。
看了一眼柳棠的背影,心底有些发慌,鬼使神差地追了上去。
皮革摩擦与金属扣的声音传来,脖子上的压力骤减,池柳深深吸了口气,随即不停地喘息。
等他追出去时,柳棠跨过院门,拐了个弯消失了。
他便在这时遇到了柳棠,彼时她正从车上下来去路边一家店里买东西,身旁忽地窜过来一人,跑着跑着就踉跄地摔在了地上。
但他愣是没料到,柳棠将他拽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