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坐着。”
那处凉亭,是晋繁出来时,必须经过的地方,小荷也是聪明,瞬间就明白过来。
没有等多久,晋繁大步而来。
唐宛迎上去。
晋繁停住脚步,看了她一眼,道,“你特地在此处等我?”
唐宛微微一笑,“三爷料事如神,宛娘确实是有一事,想请三爷帮忙。”
晋繁问,“是为永安巷李家长子,李连的事情?”
这会儿轮到唐宛愣住了,不过在心中略一思忖,便也知了。
晋繁在刑部任职,下面有什么案子,他自是知晓的。
虽然她只是一个小小的通房,到底是晋府的人,李连多少也和她沾亲带故些,便是为了晋府不受牵连,他知晓这些也是情理之中的。
“正是,一个月前,我与失散多年的胞姐相认。然而,几日前,姐夫入狱,因她身上还怀着身孕,忧思过甚,食不下饭,长此以往,恐对身体有疾,故我想请三爷可以帮个忙,准许我入狱探望,好让姐姐安心。”
晋繁沉吟了一会儿,道,“此事不难,只是……”
唐宛见他松口,忙道,“不知三爷有何顾虑,但凡宛娘能做的,一定不会推辞。”
晋繁闻言一笑,眼睛落在她身上,又收了回去,道,“不过一小事儿,用不着你做什么。只是牢狱中血腥甚重,关押的又不是一般的犯人,我是担心你一个小娘子受不住,惊吓的噩梦连连。”
唐宛松了一口气,莞尔一笑,“原是为了这个。旁的不敢说,平日里就属我胆子最大了。三爷所言怕是要多虑了。”
晋繁看着女人的笑脸,道,“如此便好。牢房重地,闲杂人等,不可轻易入内。此次,只许你一人进去,待上一炷香的时间,便须得离开。可否?”
“宛娘能够受三爷恩惠,永生难忘。我人卑位轻,不敢说可以为三爷帮上什么忙,但是为三爷连续诵经三月,为三爷祈福这件小事,宛娘还是可以做的。”
晋繁垂眸,脸上扬起一抹淡笑,竟也打趣了起来,“你既要做,我也拦不得你。只你做了,还须得心诚一些。若是不心诚,让菩萨知了,怕是得折煞于我。”
唐宛有些吃惊的抬眸,刚好与男人的视线相碰,男人微微挑眉,一副“难道不是如此”的模样吗。见状,她也笑起来。晋繁虽然总是一脸严肃的模样,没想到私下里却很是和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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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繁果然没有说假话,牢房里关押犯人众多,并且有在用刑,大部分犯人白色的囚服上都沾了大片鲜红的血迹,看起来颇为恐怖。
并且越往里面走,那股血腥味越发浓重。这算是她再次见识古代的残酷之处,在牢狱之中,不凡有清白之人,因着皇帝的敏感多疑,便残害如此多的无辜之人。
之前在晋繁面前夸下的海口,如今已经全然无法支撑下去,她从未见过如此景象,只觉得胃中翻涌的厉害,不得不那处帕子捂在鼻子处,才略微好受一些。
晋繁见了,道,“我早就说过了,你一个小女子,是等闲见不得这样的场面,回去定是要做噩梦的。”
两人又往里走了一段路。晋繁在一间牢房停了下来,道,“这边是永安巷的李连等一众人。你只有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有何事情,须得抓紧时间交代清楚。”
唐宛脸上挤出一抹笑来,只脸色有些惨白,委实说不上好看。
晋繁在她脸上停留一瞬,似是微微叹了一声,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走了。
不大的牢房快要挤满了,里面是姐夫和舅舅家的男丁,一众人身上皆有大大小小的伤痕,已然是用过刑的了。
唐宛定睛一看,坛儿不过才五岁,竟也囫囵抓了进来。往日里甜甜拉着她的手的小男孩,此刻脸上脏兮兮的,瑟缩在大人的怀中,这样的场景即使是让她见了,一时之间也不禁眼热起来。
舅舅刘立震和李连见到她皆是一愣。
唐宛上前与他们交谈起来,他们口中所言,于香兰所说并无出入。这一趟出来,她并没有得到有用的讯息,并且见着这样一番景象,心里也不由得沉了沉。
她并不是会无私奉献的人,在古代也并无归属感,即使是寻得亲人,与他们来往,对他们表现出来的友善,也不过是对原身的一种弥补。
然而,到底是生出了一些不一样的感情,与这里的人与事有了深深浅浅的牵扯,这让她有一种不安感。
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割离开来,就像她以为的那样,她不过是无意中卷入其中的一抹孤魂,可以干脆利落脱身出来,只求得自己的安身之地,现如今才发现,自己做不到。
在冥冥之中,她总感觉背后有一双手,在无形之中推着自己往前走。
不知是否因身处牢房的原因,她慢慢升起一股寒意。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唐宛出来时,晋繁正安静站在转角处,听手下人汇报,不远处摇曳烛火打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见到她来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