坷,你怎么来的这么……你带他这个拖油瓶干什么!不是让你一个人来的吗?”小霸王看见李厌生登时就不满了起来。
李无坷知道小霸王会打架,他下意识地伸手把李厌生往身后护,他反应慢但不是笨,能看出来小霸王这是生气了,嗫喏道:“对不起,我怕我弟找不到我会哭。”
小霸王本来是真有点生气了,但随后想到李无坷他弟是个哑巴,搞不好还是个傻子,之后就又放下心来。
他颐指气使道:“那好吧,你过来跪下给我当大马骑。”
“喂,大熊二猫,你们俩去按住李厌生!”
他话音刚落就感受到一道阴恻恻的视线。低头便跟藏在李无坷身后的李厌生对视上,后背一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小霸王平时称王称霸惯了,一时间忍不了有人这样看他。
“你看什么看!死哑巴!”
“他不是哑巴,我弟会说话。”李无坷无力地辩解道。
“是吗?那让他叫我一声爸爸来听听。”
小霸王身后还站了几个人,年龄最小的那个其实还没李厌生年纪大,但就算是这样,他们俩也打不过这么几个人。
李厌生的眼神越来越暗,也让小霸王越来越不安,很奇怪,这个七岁的小哑巴看的他心里发怵。
李无坷在这种情况下,第一反应依旧是护着李厌生。
小霸王不知道那种面对李厌生的眼神而产生的不适叫恐惧,小孩子很奇怪,他们的世界太过于简单,能把所有的情绪归结为两类,爽的和不爽的。
而对于小霸王这种长时间处于高位的臭小孩来说,看见李厌生流露出的情绪从而感到无所适从,明明既敬畏又心虚,却还是觉得不爽,在他心里那这就是李厌生的问题。
躲避这种情绪产生的保护机制对应做出的行为不是停止霸凌,而是试图阻止李厌生产生这种情绪,只有把他打服了,打怕了,他才不会这样看人。
就像路边的野狗,没有主人,只有一根不知道哪里叼来的肉骨头,因为会被其他动物觊觎,就随时咬在嘴里,遇上什么豺狼虎豹就露出凶狠的獠牙,尽管他打不过,但仍会为了那截骨头为之厮杀。
“李厌生!我他妈逼的说你呢!看什么看!”
等李无坷转过去看李厌生时,他又变成低下头的样子,仿佛真的受了委屈。
“邵竞!你们在上面干什么?!”
管教老师喊人的嗓子尖锐到几乎要破音,那个胆小的女老师吓得几乎就要破胆,不为别的,就因为她身侧站的不是旁人。
所有人都探着身子,试图从栏杆的缝隙里看见那个女老师,其实楼顶并不高,他们的教学区只有三层楼而已,李无坷一边像其他人一样侧了点身子试图求助,另一边又保护着李厌生,害怕这会儿有人扑上来。
李厌生也侧头看向楼下,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淡然地像是在看什么死物,七岁的小孩脸上冷漠地仿佛淬了一层冰霜。
白生生的小手捏紧了李无坷的衣摆,用力到指尖有些泛白,嘴唇微微抿紧。
“就这个吧。”
谢流青看着楼上单枪匹马的兄弟俩,嘴角扯出一抹病态的笑。
身边的女人穿着得体的羊绒大衣,气质温婉,面色红润,看上去似乎才二十四五,男人年轻英俊,身姿挺拔,这看上去实在不像一对需要领养孩子的夫妻。
李厌生也是这么想的,只是默默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身体无意识地贴紧李无坷,寻求安全感的表现。
谢流青面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不认识他的人或许会觉得这个面容姣好的男人是个儒雅的绅士,他在外人面前也确实如此。
杜遥知手上的动作暴露了她的紧张,局促的手指交叉着抠了抠手背上的皮,声音中带了微微的颤抖:“大的还是小的?”
“像他的那个。”
他这话说的隐晦,却在提醒着她,杜遥知深知谢流青心里有人,他们不是真正的夫妻,从来都不是。
谢流青不愿给她留个孩子,连领养的都不是她和他的。
杜遥知觉得自己悲哀,可想到半山别墅的那个人,又觉得自己经历的这些,好像不算什么,至少她还有自由,倒也没那么可怜。
管教老师三步并作两步赶到天台,一群小孩子立马作鸟兽散去,争先恐后地下楼,她贴在墙边,着急地让他们慢慢下,注意安全。
没一会儿,天台上就剩下李无坷兄弟俩和邵竞。
小霸王的脸上也没了方才的嚣张,李无坷也松了一口气,身体如同被洪水冲没的堤坝,
“你们三个怎么回事?”
谢流青位高权重,她怠慢不得,倘若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跟院长交代,又是让谢流青对福利院有什么意见。
其实也是为了这群孩子好,谢流青家大业大的,他领养回去肯定是少不了吃穿,过的不知道比在福利院的条件好多少。
邵竞一脸担忧地看着李无坷,生怕他说出什么不好的话,危机感在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