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怜兮叹了口气,这男人太好,好得不该属于她。“你打从什
送你下山!你可以拒绝我的帮忙,却无法阻止我暗中保护我的所有物!”楚怜兮不再言语,在他出房合上门后,她瘫软身子,脑中一片空白无法思想。她方才和魔鬼做了交易,她出卖了自己!开封城外三里处,烈日下,八匹骏马开道后方跟着一乘官舆,前方一个轻喝,马儿停止了前进。“看看前面发生什么事情,魏杰。”隔着轿帘,轿中之人出声。“属下立刻过去!”有着一身雄伟体格的护卫跃下马往前行去,不消多时他走回官舆旁,手上多了张状纸。“大人!是名跪在道上的姑娘拦住咱们车队!”“她要什么?”“那姑娘说要投案!”“投案?”轿中人声音依旧平淡“请她去找当地府衙,她这样越级直接找上我并不合程序。”“属下也是这样告诉她,但那姑娘说她的案子与当地官府私人家事有关,她担心对方审查不公,所以执意一定要找大人!”他恭敬地弯身呈上手上状纸。“那姑娘写了封状纸陈述一切,还请大人裁夺。”轿中人伸手取过魏杰手上状纸,半晌他叫过魏杰低声吩咐,魏杰点点头走回前方,对兀自跪在地上叫汗水湿透了身子的楚怜兮道——“大人说你这样拦着车队妨碍公务并不可取人人学你这样,法纪荡然无存,不可再犯!”“你家大人不肯见我?”她一脸失望。“大人请姑娘晚上到大人投宿的福悦客栈找他,届时再说!喔,对了,”魏杰眼中漾着笑补充了句“大人称赞姑娘的字写得很好!”不明白这钦差大人究竟是何用意,望着车队向前远去终至隐没,置身滚滚沙尘中的楚怜兮心头纷乱。黑沉沉的夜,楚怜兮进了客栈,依着白日见着的那护卫指示来到钦差大人房外,迟缓地,她轻敲了房门,一声“进来吧”让她震动莫名,这声音怀疑自己思念过度产生幻觉,顾不得礼节,她使劲推开那阻隔在两人之间的门扉。门扉应声而开,楚怜兮只觉得一切时间空间都凝止了,她傻愣愣地望着他,将近三年的分离,时间削去他二十岁时残留的稚嫩,他比当年离开时更高更壮硕,沉稳内敛的性子使他始终有股淡然而坚定的气质,从容不迫的自信让人相信就算天塌下来他都能一肩承受。楚怜兮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泪水,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或许是因为她太想他,或许是这些日子以来的压力和无穷尽的委屈,他离去前同爹保证会努力挣个好日子护她一生衣食无虞,他守了自己的诺言,现下他已是个状元郎,少年钦差,瞧瞧自己楚怜兮黯然地想,她竟成了个杀人罪犯!许霆昊叹了口气,望着这挂在他心头多年的小未婚妻哭得泪人儿似地,他放下手中批阅的公文,起身牵着她进房合上门,轻轻为她拭去泪水。“按咱们的约定,再见之期应在大婚之日,不是吗?”他凝睇着她“我的小闯祸精,你又惹麻烦了!”将楚怜兮宠溺地揽人怀中,许霆昊由着她哭湿了自己衣襟。“你为什么这时候出现?为什么要出现?你很坏,白天里在官道上为何不认我?”她哽咽。“我还想问你为何在这儿出现呢?我爹派去的媒人到红叶庄扑了个空,害我心神不宁,连高中都无法高兴起来。“晌午时在官道上不认你是因为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即使你是我的未婚妻亦不能循私。我叫你晚上过来找我,因为这会儿我是许霆昊你的未婚夫,不是什么钦差大臣,卸了职我才可以做我自己!”“夫子!”楚怜兮埋在他怀中不肯抬头,心思沉沉“如果查到那猪头三真是因我而死,你会怎么“你是为了保护姐姐自卫伤人,罪不至死,我会等你!”“又要等我?”楚怜兮失笑,自出事至今好长—段时间,她第一次有了想笑的念头“你这个笨夫子已经花了太多时间等我长大,你还要再等?”“无妨!”许霆昊耸耸肩“我习惯了!”“你该去当驸马爷的。”楚怜兮心头微酸。“不可能,我心有所属!”楚怜兮叹了口气道:“你还是一样有本事,不像我什么事都做得一团糟。”“以后不会了,我会好好守着你!”揽着胸口小小人儿,这个他花了八年时间等候的姑娘。“下个月你便十七了,如果你的事能善了,我会同皇上告个假咱们先成亲,然后你便跟我一道代天巡狩,待责任一了同皇上辞了官,再带你畅游名山大川,今后你的苦难喜悲我都会同你一起承受!”“苦难喜悲一起承受!”原是甜美而温馨的承诺,却在楚怜兮忆起自己另一个承诺时变得嘲讽,如果昊哥哥早些出现就好了,如果她没有踹猪头三那一脚就好了,如果她乖乖待在家中不上湘阳城就好了,如果、如果她的头隐隐发着疼,什么都不愿再想,楚怜兮将身子埋进许霆昊怀里!虽然许霆昊到各郡县时均受邀至当地县尹府上作客,但他一律谢绝,宁可住在客栈而由当地县尹送上公文及相关资料供他视查,若有需要,他会藉当地衙门公堂审案,住在客栈的另一个方便处是,这个外表斯文俊秀的状元钦差总是趁夜潜行,实际勘查当地人真正的生活,及积极搜证有关桂王爷专权通敌之证。他身边所有人包括他的贴身护卫魏杰均不知他其实有着一身好武功,许霆昊一直守着对楚天翱的承诺,不在人前用武,他淡然承受别人对他是个文弱书生的误解。楚怜兮支颚看着许霆昊审视公文,打小她就爱在他看书时缠着他,他有种认真的神情十分吸引人,他做事一向专心,爱一个人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