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睡过去了,也不记得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脖子上有些异物感,他伸手触到了纱布粗粝的质感,指尖留下一点清苦的药膏味。伤口应当是妥帖地上了药后包好了。
时月翻了个身,注意到侧边床头柜上放着昨晚那把短刀,锋利的刀刃被花纹繁复的刀鞘封好,敛去了金属寒气,显得精致柔和许多。
把短刀放在这儿,是送给他的意思?时月怔住了。
怔然间,一段模糊记忆闯进时月脑子里,原来昨晚他短暂清醒过一阵。
那时江清晖正在浴室给他擦洗身体,他半梦半醒间迷迷瞪瞪睁开眼睛,身子贴过去,嘴里还嘀咕着:“先生,您要使用我吗?”
“不是告诉过你,不许乱发情。”声音仍是别无二致的冷淡深沉,可他分明看见了江清晖眼里噙着的笑意。
时月感觉身体如潮水般涌起一股异样。
他猛地把头埋进被子,整个人缩回温暖的被窝里,黑暗里只剩下他如擂鼓的心跳声和愈加急促的喘息。
他一边斥责自己,为什么一想到那个人就如此失控,明明才见过两次;一边宽慰自己,大早上这也正常,这说明他是个生理机能完好的青年人,还没被秀色弄坏。
被子里变得闷热。他一把掀开,呼吸着新鲜空气,又抱着被子在床上打了个滚。
床尾传来东西掉落的闷响。
时月手脚并用爬过去,发现竟是一套浅绿色的家居服,里面还夹着一条纯白色四角内裤。他兴奋起来,两眼放光,天知道他有多久没穿过正常衣服了。
时月迅速穿上衣服,小跑着到墙角的穿衣镜前喜滋滋地照镜子。
镜中人肤色白皙,脸颊飞红。眼睛瞳仁大而清亮,是少有的琥珀色,眼尾上挑,右眼下一点红痣,眼睛眨动间显出纯稚的媚态,勾人得很。时月嘴角翘起恰到好处的弧度,面前俨然一个风姿绰约的成熟美人。
“还真有点像狐狸。”时月呢喃道。
时月常这样训练和检视自己。情色是他傍身的武器,杀人于无形。在秀色咬牙当性奴的六年里,他已将这把武器修炼得炉火纯青,自信没有人会对这副美丽而充满诱惑的皮囊无动于衷。
他心头陡然升起一股酸涩,看着脖子上包着的纯白纱布,回忆起昨晚那个温暖的怀抱,又咧开嘴笑了。
江清晖虽然看着吓人,惩罚他的时候也很凶,但这样的体贴细致,想来不会是个暴戾的主人,当他的奴隶似乎不是什么坏事。
时月走出二楼的房间,顺着楼梯摸到一楼客厅去,发现昨晚放在客厅的笼子已不见了踪影,落地窗前的餐桌上摆着几碟小菜,一个约莫五十来岁的阿姨端着盘子从旁边厨房里走了出来。
那阿姨见着时月先开口了:“小伙子长得真俊啊。”接着把菜放餐桌上,热情招呼,“快过来,给你准备的还没凉,趁热吃。”
“您是?”时月不由站直了。
“叫刘姨就好,我是这边的做饭阿姨。”刘姨看时月一脸拘谨,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江总喜欢清静,我只在饭点过来,有什么想吃的都告诉我。”
“刘姨。”时月点了点头,四下张望,“先……江总呢?”
“江总刚出门,早几分钟就能见上了。”时月听出了话里的几分揶揄意思,摸了摸鼻子。
玄关传来一阵响动,时月转身,却看见江清晖去而复返。
江清晖快步走过来,视线在刘姨和时月之间扫了一圈,最终定格在时月略带惊讶的脸上。刘姨会意回厨房带上门。
“先生?”时月看见了他眼下淡淡的青色,轻声问道。
“忘拿东西了。”江清晖低头看了看表,“刘姨会照顾你,中午和晚上会过来给你做饭,有什么其他需要的都可以和她交代。我这儿没那么多规矩,除了地下室和三楼最右边的两间房不能去,剩下的区域你可以自由活动,外面的小花园也可以去,但是不能出别墅区。”
时月第一次听江清晖讲这么长一段话,脑子有点没转过来,先呆愣着点了点头,才接上了一句谢谢先生。
“都记住了?”江清晖看着他头上几缕翘起来的发丝。
时月见江清晖突然抬手,身体本能地瑟缩一下,接着整个人都僵住了,紧张地看着他:“都记住了,先生。”语气柔柔地带着点讨好。
江清晖放下那只手:“医药箱在茶几下面,记得自己换药。”
时月看着江清晖上了三楼,很快又下来,手里多了一份文件,正在快步往玄关走。
“先生”时月忙跟过去,“您什么时候回来呀?”
“晚上八点。”那道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时月很久没有这么轻松了。
刘姨做完饭之后交代了一声果然离开了,时月迫不及待地往外面的小花园奔去,他在秀色时几乎整天呆在室内,根本没什么机会接触大自然。
小花园里种了各类花木,时月认不全,但每一株都细细观察,觉得很喜欢。此外还在花园里深处发